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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充裕,半个月里,少年进山时特意寻找兔姐,同她撞上了两三次。

    带着兔姐复习了几遍拳法,又对着兔姐念了三遍三十六兵法的书,少年的心勉强放下了。

    是啦,他怼神秘声音的时候说得十分笃定,但是又怎么能对兔姐的安全真的全然不在意呢?

    极通人性的兔姐,一定能够理解三十六兵法,在莽莽深山中安全活下来。

    少年起身,拍了拍裤腿上沾上的草末,“这次真的走了,要保重啊。”

    兔姐像人一般站直,两条前肢碰在一起,看着也是在对他告别。

    少年唇角泛起微笑。

    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冰蓝色的眼珠渐渐水润,兔子明白,这个人类要离开大溪村了,一人一兔互相帮助过,缘分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大家活着便会认识新的朋友……

    她正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灵敏的耳朵却捕捉到了不一般的声音!

    “!”

    兔子猛扑!

    咬住少年的衣角。

    “嗯?”

    猝不及防被她留住的少年愣了愣,蹲下来同她说道:“怎么了?”

    兔子直着身体比划。

    眨巴眨巴冰蓝色眼睛,和少年对视。

    少年迟疑:“嗯……你有新的发现么?”

    新的发现。

    兔子思索了会,点头。

    确实在山里很少见呢!

    少年抬头看一眼天色,说道:“那你带路,我跟你过去。”

    兔子点点头,扭身往山林更深处跑。

    少年认识现在走的路,“兔姐,这不是去年采药的路么?”

    去年兔姐带他走过,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最终是通向一处极为幽深的峡谷。他在峡谷里找到了一株特别罕见的药草。

    兔子蹦蹦跳跳肯定。

    没错的呀,就是那条路。

    少年心下疑惑:一年的时间,恐怕长不出新的药草,要留出足够的生长时间才能够可持续发展。

    他跟着兔姐的脚步一直走。

    与他预料的一样,兔姐带他来的地方,就是去年的幽深峡谷。

    只是……

    少年面色一变。

    他闻到了风中飘来的血腥味。

    他停住脚步。

    兔子扭头看他。

    少年严肃道:“兔姐,里面是人?”

    兔子点头,眼里闪着光。

    怎么样,是不是在山里很稀有?

    作为离别礼物,够不够劲?

    少年无语片刻:“……”

    他追问道:“还活着么?”

    兔子动了动耳朵,微弱的呼吸声。

    肯定点头。

    少年脸色凝重。

    此处深山野林,哪家的好人会往这里来?

    莫非是朝廷的通缉犯?

    只有伤者吗?后面有没有追兵?

    他提起十万分的警惕,弯腰把兔姐拎起,压低声音:“我们小心过去。”

    兔姐:“……”我可比你悄无声息多了!

    她瞪了瞪腿。

    少年安抚道:“兔姐,别怕。”

    他屏住呼吸,就地取材捡起一根树枝,往唯一通向峡谷的小路走去。

    小路很少有人走,布满枯枝杂草。

    生怕不小心踩到杂草惊动了人,少年每次落脚都小心翼翼。

    短短一段路,走了平时正常速度三倍的时间。

    伸出树枝,剥开遮住峡谷入口的藤蔓。

    峡谷里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

    第122章

    起初没有见到伤者,但是血腥味更浓郁了。

    幽深峡谷只有最顶端投射下来的一线光,少年眯眼,但见目之所及的最远处似是有血迹,遂继续往前走。

    峡谷里很安静。

    没有追兵,至少暂时没有追兵。

    少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往血迹蔓延过来的方向找过去。兔姐还在蹦腿,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去。

    “……”少年哎了声,“兔姐,你给我找了好大的麻烦。”

    他已经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伤者。

    只有一个人。

    身上的穿着看似很普通,但是……少年上手摸了摸,入手丝滑,不是寻常人家穿得起的布料。

    手上没有练武留下的茧,身形适中。

    不是练家子。

    伤在左半边身躯,有一道剑伤,血迹是这一处伤口留下来的。唇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想来是一路奔逃脱力了。

    少年站起身,望向峡谷的更远处。

    地上有这位伤者奔逃时洒下的血迹。此处峡谷很难寻,凭借一个不是练家子的人,大概率不可能一个人甩开追兵来到这里,或许,那边有人给他断后。

    自己听不到声音,要么是断后的地方离这里很远,要么就是断后的人失败了,但如果失败了,追兵应当追过来才是……

    少年倾向于是前者。

    他把兔姐放了下来。

    兔姐灵活地落到地上,欢快的呜呜声,可算是把兔放下来了。

    不知道另一人离自己的距离,倒在地上的此人又快坚持不下去了……少年拿定主意,还是先给眼前这人处理伤口吧。

    若是自己不处理伤口,去找他的同伴,恐怕等自己回来的时候,他也没了。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从腰间掏出自制的金疮药,干净利落的把地上那人的衣服撕开,直接把药粉倒上去——

    条件简陋,只能将就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