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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草谨慎地低着头,缓步行到窟室中间,跪在蒙面黑袍人身边,恭顺道:“已经见过了。同您汇报,玄清教弟子已经离开镜明城。”

    “好!”

    略高的声调,遮掩不住的高兴。

    紧接着,黑袍人嗓音压低几分,常规性质疑道:“荆致可曾追查到你?荆怀和你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烛草低着头,眼睛看着冷冰冰的地面:“并未,荆怀把事情揽下来了。荆致把她禁足了一周。”

    “一周……哼,你做得很好。没让我失望。”蒙面人沉声道,“烛草,不要忘了是谁给你的今天。”

    烛草左手握拳捶胸:“是您,大人。”

    放下手,烛草继续先前的话题,“这次见面,荆怀照旧拿了灵宝给我,按照大人的意思,我拒绝了。”

    蒙面人:“不曾引起她的怀疑吧?”

    “不曾。我同她说,怕荆致还在盯着她,这次不要她的灵宝,让她把东西还回去。”

    “甚好。”

    蒙面人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石桌上挪开,分给跪在他身边的烛草:“做的不错。”

    三年前的神来一笔,受益匪浅。

    近两年来,岷南山灵脉里能够抽调的灵气越来越少了,他本对烛草没有指望的,可烛草相当争气:竟然真把荆致的女儿哄住了!还从她手上拿到了不少灵宝。

    那都是可以用来实验的素材!正好弥补岷南山不足的灵脉!

    可惜……

    烛草恭敬跪着,蒙面人只能见到她的发顶。

    可惜烛草再怎么争气,再怎么努力,她的命运早已注定。

    ——是他手中实验素材的一部分。

    盘问烛草,只不过是蒙面人生性多疑。烛草身上有他的药,绝无可能背叛他的。

    他淡淡道:“等我的实验成功……区区镜明城又能算得了什么。”

    蒙面人冷笑,望回石桌。

    宽大的石桌上,躺着一个人。四肢都被沉重的锁链束缚着。

    “听到了么?玄清教的人已经走了。”黑袍下,蒙面人伸出来的手指惨白,拂过冰冷的锁链,“这幅锁链,锁住了你的修为。喂你吃下的药,更是那位大人的得意之作。”

    “你便安心待在这里吧。”

    手指贪婪的游走在锁链上,黑袍人对这身素材非常满意,他阴笑着道:“我们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你加入我们,配合我们,投入我们的怀抱,不比当一个受制于人的灵族舒服么?”

    “……”

    任由黑袍人如何说话,石桌上躺着的青年都一言不发。

    烛草依旧跪着,闭目不看,闭耳不闻。

    此刻。

    她只当自己是个目瞎耳聋的死人,什么都没听到。

    她就这样静静等着。

    等到黑袍人今日的兴致终于消散了。

    烛草已经在心里数到第五千五百六十一个荆怀。

    清淡的药香飘到了她的鼻尖。

    烛草知道,这是黑袍人在给石桌上的青年喂药了。

    这是第四十九次喂药。

    “烛草,把这里收拾干净。去药房找我。”

    黑袍一角从烛草的视线消失。

    “是,大人。”

    两道石门开关的响声后。

    黑袍人走了。

    烛草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起身。

    走路的姿势很僵硬,跪久了,她膝盖有些麻,连带着全身都有麻痹之感。

    她手扶着石桌,缓缓移动。

    ——对上青年清冽的视线。

    暗窟里待的这些时日,仿佛一点痕迹都没在他身上留下,雨打风吹去,依然渊清如故。

    扶着石桌的小拇指微微颤了三下。

    第10章

    客栈里。

    “好了!”

    桂小山小心翼翼收起刻刀,起身给出位置,“师弟,我已将符文铭刻好,请你验收吧!”

    站起身,一直压着在嗓子眼的气终于舒了。

    他在符文篆刻一道上,资质平平,只能说得上勉强了解,一定要用可以硬着头皮上场。

    但为一位入玄境修士篆刻,还是够够了!

    这柄凡铁,经过他一番努力,勉强够用。

    桂小山自己是挺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师弟怎么看?

    他伸出手指,遥点剑身上的符文,给君既明介绍:“这一道,聚灵符;这一道,增灵符;这一道,属杀符的一种,效果是能令中剑者血流不止……”

    君既明听着桂小山的介绍,指尖一一点过。

    符文精巧,隐布在剑身上,浑然天成。

    不知为何,桂小山觉得在君既明验收过后,这把剑的剑锋愈发闪亮锋利了。

    莫不是日光太晃眼的错觉?

    晃晃脑袋,桂小山说起今天的正事:“师弟,我们该去城主府了!”

    君既明的指腹恰好从剑刃与剑脊的交汇处离开。

    长剑轻鸣。

    飘然收剑入鞘。

    如今,这柄剑上不只有桂小山铭刻的符文了。

    借着验收符文的机会,君既明引来灵力,不着痕迹将天地灵力锁在了剑身内。

    此剑虽是凡铁,却已与灵兵无异了。

    再说君既明。

    虽如今不过入玄境的修为,但前世的眼界底蕴还在,如此行为,对君既明来说,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君既明道:“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