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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做吧!”

    刘瑞将报上的消息引火烧掉:“不出数月,安归亚便再次访汉。”或是冒着弑君的风险将金券的大雷就此按住。

    …………

    因为要参加三日后的信乡擂台,所以四人决心在此找个住处。

    但……

    “阳陵县的谒舍怎么如此之贵?”找了三家都不合意的安德烈亚斯暴跳如雷:“这跟抢钱有啥区别?足以被判扰乱市场。”

    “欸!你可别乱说。我们涨价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而且是在汉律的规定内合法涨价。”店里的伙计抠抠鼻子,慢条斯理的样子看得四人火大:“谁不知道你们是为三日后的信乡擂台找地儿落脚。也就是没撞上科举,否则能叫你们知道啥是讲价。”

    伙计将鼻屎弹掉,冲着四人不耐烦道:“住不住?不住的话别挡在门口。”

    安德烈亚斯的脸蛋由红变紫再到黑,最后还是下班回去的赵石子出面解围:“怎么,你们还没找地儿落脚?”

    因为对四人的本事略知一二,加上其是陛下“聘请”的高端人才,所以这位曾任校尉的墨家子弟不介意向窘迫的四人伸出援手:“不如去我家住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安德烈亚斯见赵石子的褐衣麻巾,下意识地拒绝道:“阳陵地贵,你家……”

    想到其说亲妹是写《切韵》的高级女史,而且其在博士位上免租皇帝的阳陵房产,所以前脚拒绝他的安德烈亚斯后脚回道:“那叫有劳你了。”

    “走。”

    门口的伙计见了,刚想讽刺,但又瞧见赵石子的腰上别着博士的传验,于是咽下嘴边的讽刺,继续招揽谒舍的生意。

    阳陵县的房价年年上涨,如今只剩刘瑞手里的库存还在太学府的二里内。余者若想继续呆在阳陵圈里,就只能去边边角角的荒地上建立新居。久而久之,阳陵的规模已经介于县和州城之间。

    但就是在房源紧俏,不少人要天不亮地往县中心的茶舍、学堂出发的情况下,赵石子的住宅竟位于太学的二里内,说是在中心地的住宅区也不算夸大。

    “赛里斯的皇帝是真的大方。”安德烈亚斯瞧着能住四户人家的精巧宅子,声音里满是羡慕:“这么好的屋子说给就给。”

    “不是给,是让博士免费居住。”赵石子请他们去宴厅一聚,将手里的烤鹅交给妻子:“切半盘与诸位下酒。”

    末了还向妻子问道:“昨日的羊肺吃完了吗?”

    “没有。”

    “全切了一部呈上。”

    “欸!”

    卡塔利亚见屋里没有仆婢忙活,于是向赵石子问道:“您不请佣工?”

    “不请。”赵石子从缸里舀了自酿的米酒,送与四人品鉴一番:“如果不是阳陵县的宅子都一个样,我会请求陛下换个好收拾的住下。”

    墨家与农家好简朴,即便是在为官做吏有“奢侈”之行,但也不过穿了草鞋,住的没以往破烂,离铺张浪费、骄奢淫逸有十万八千里之距。

    “客房不精,胜在干净。”赵石子举杯说道:“与上林苑的住处是没法比的,还请四位见谅。”

    “这怎么好意思呢!”安德烈亚斯赶紧回道:“能有一地免费居住就很知足了。”

    不过对方提到他们暂时居住上林苑,安德烈亚斯也不免多问:“您去过上林苑?”

    “怎么没去过?”赵石子的表情有些好笑:“我是墨者,而上林苑的墨者工坊是在陛下做太子时就建立。”

    他没说的是墨家里的第一批出仕的墨者就有他。不过看赵子鸢在宫里的地位,她的兄长能做墨者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你们没去过墨者工坊吗?”

    按理说以皇帝的收集癖和无穷无尽的尝试欲,是不可能放着两个外族墨者(安德烈亚斯和代达罗斯)在那儿看着不干活的。更别提从安息买来外族工匠的目的就是查探外国的科技发展,补充本国的科技漏洞。

    “没有。”安德烈亚斯老老实实道:“照顾我们的官吏让我们老实呆着,所以我们从未去过墨者工坊。”

    “…………”

    “连听都没听过。”

    “哦!那就是陛下对你们另有安排吧!”赵石子仅困惑了一秒便不想这事儿:“喝酒,喝酒。”

    卡塔利亚对此感到一丝不解,但又不好直说他们过于相信皇帝的安排,所以借着酒过三巡对眼睛耷拉的赵石子旁敲侧击:“陛下的威信与他的年龄不符,是个有深层智慧的英明君主。”

    “嗯!”赵石子的脑袋在那儿有有一搭没一搭地乱点着,声音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陛下他呀!总有主意,但又不会告诉你有什么主意。”

    “他让你去猜!”

    “去猜!”

    赵石子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四人,半醉半醒地痴笑道:“聪明的做法是不要去猜陛下的主意,而是按照他的吩咐老实去做。”

    “这跟工具有啥区别?”安德烈亚斯不喜这种盲目的做法:“即使……”

    他还没把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就被一旁的代达罗斯捂了嘴,然后灌上一杯烈酒。

    “少说话,多喝酒。”代达罗斯转头瞪着脑子发昏的安德烈亚斯,不等对方大舌头地吐气缓解口中的辛辣,便用羊肺占满他那兜不住话的口腔:“吃菜,吃菜。”

    赵石子见安德烈亚斯被同伴整的不能开口,沉默间也回忆起没入仕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