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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回坐到白无辛旁边去,往医院座椅椅背上一靠,翘起一只腿,跟白无辛一起看医学科普的视频。

    俩人腿上动作不一样,但上身都是一致地在双手抱臂,连眼神都是差不多地百无聊赖,心不在焉。

    一看就是一家人。

    没一会儿,陆回目光悄悄偏移,看向白无辛。

    谁知道白无辛几乎是跟他同一时刻地偏了目光,俩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

    但谁都没尴尬。陆回很平静地盯着他看,白无辛眨巴眨巴眼,哈哈笑出了声。

    “哎,”白无辛说,“给你个机会。”

    “什么?”

    白无辛把手给他:“牵!”

    陆回撇撇嘴,无可奈何地牵过了他伸出来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揉着。

    “你手真凉。”白无辛说。

    陆回说:“你看我是谁。”

    “陆回啊。”白无辛说。

    陆回说:“我干什么的。”

    白无辛说:“在底下打工的啊。”

    陆回说:“那你要不要想想你刚刚说了什么。”

    谁家鬼差手不凉的。

    白无辛又乐了。他揪了揪陆回戴着的卫衣帽子,说:“哎,你别总戴这个了,你不闷得慌吗?都多少年了,好日子咱可过两千多年了,你怎么还总有当年被通缉的时候到处东躲西藏的毛病。活得还跟个通缉犯似的,你可见见太阳吧你。”

    陆回用另一只手扯下了自己的帽子,睨了他一眼,说:“少管我。”

    白无辛说:“我看你挺乐意让我管的。”

    陆回说:“没有。”

    白无辛说:“那你不还是摘帽子了吗。”

    陆回说:“我乐意。”

    白无辛说:“嘴硬。”

    陆回还是说:“我乐意。”

    白无辛哭笑不得,正要再说,陆回的手机嗡了一声。

    结果来了。

    陆回打开手机,果不其然,得到了结果。

    他将手机递给白无辛,给他看小无常给他发来的资料。

    “张厌,八年前死的,在医院前面两个路口出了车祸。”陆回说,“当时就是这个医院派出的救护车,他在这里做了急救手术,但是没抢救过来。这次中元节,他还没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60章 选中

    白无辛从陆回手里拿过手机,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

    手机上的资料显示,张厌在八年前死于车祸意外。当时,他就是在这个医院里做手术急救的,可惜最终没有救回来,身亡了。

    没抢救过来的原因,倒并不是“救护车去晚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或者“受伤太严重,救不回来”等方面的问题。

    而是“被放弃手术”。

    生死簿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他的亲生父亲嫌他碍事,也嫌他浪费钱,于是放弃了治疗,让医院对他见死不救。

    他父亲张经宇在他上初中时就和他母亲离婚了。夫妻两人在分配财产时发生争执,一纸官司诉讼到了法院,最后,法院把张厌判给了父亲。

    张厌就此跟着父亲生活。好景不长,父亲在几年后就重组了家庭。

    而日子一长,张厌这个前妻的孩子便变成了累赘。

    张厌出事的时候,父亲已经和新婚的妻子结婚了两年,还育有了一子。

    当时,新的孩子出生才半年。

    大概是真的觉得这个自己带着的前妻的孩子碍事,张厌出车祸后,他父亲在被医院叫来时,竟然选择不支付手术费,放弃了救儿子命的手术。

    张厌就这么死了。

    死的时候十七岁,才上高二。

    等等。

    17岁?

    高二?

    陆回道:“你也注意到了?”

    “嗯。”

    白无辛把手机还给他,说,“查查,快。”

    陆回接过手机,在生死簿的app里迅速点了几下,查到了。

    “有了。”陆回说,“没差多少,生辰都一样。”

    白无辛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笑了声。

    笑得一脸了然,又不怀好意。

    陆回提醒他:“晚上你注意点,下手轻点。”

    白无辛把手机还给他:“我坐着轮椅呢,下手能重到哪儿去。”

    陆回说:“你不说你是轮椅战神?”

    白无辛有被噎到。他抽抽嘴角,恼道:“你烦死啦!”

    陆回笑了一声。

    “笑什么,推我走!干活去了!”

    陆回懒洋洋地应了几声好好好,站起来,推着他离开了。

    俩人又去了icu,陆回把白无辛推到程凡冬旁边。

    白无辛又仔仔细细把他打量了一遍,还伸手去浅浅给他号了下脉,扒开他眼皮看了一下。

    程凡冬的母亲——冯莉刚刚送完程御回家,也到icu来了,现在正和程鸿并肩紧张兮兮地站着,看着白无辛对程凡冬一番操作。

    看完了个大概,白无辛拍了拍陆回手背。

    陆回正站在白无辛旁边环顾整个icu,表情几分凝重。可被白无辛一拍,他一张脸立刻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心领神会地走到他身后,推着他准备走人。

    程鸿赶忙叫住二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他们,能不能透露一点儿什么。

    程鸿语无伦次地恳求他:“大师,贵人,你说我这当爹的……我老婆这当妈的,这,病床上躺的可是我俩亲儿子,您说让我们等,可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您透露给我们点什么吧,我们也好心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