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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不设防的人,初级魅术的确好用。

    很快,两个人越凑越近。

    白川眨了眨眼睛,鼓噪的热意从胸口处浮现,没有肮脏的心思,只是觉得面前的少女无一不美。

    实际上,魅魔此刻面无表情。

    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于过分纯情的人,她的魅术显然没起到该起的作用。

    ——因为这家伙只会该死的冲着她傻笑。

    三日期限已过大半,她莫名开始着急起来。

    短暂叹了口气,简俏加大了魅惑力度,牵起对方的手欲往身后的院落走去。

    此时已是初夏,蝉鸣阵阵。

    插花会备了许多客房,足够二人寻得一间空房。

    感知到腕上的柔荑,少年的耳尖像是烧红的铁,唰的一下冒出粉意。

    或许是魅惑之力持续大开的缘故,这回的白川没有再问为什么,只乖乖地被她牵着往里走。

    计划一直顺利到魅魔成功把人骗到床上。

    正当她思忖着从何处动手时,背后传来整齐的沉闷扣门声。

    “笃笃——”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眼见着生米就要煮成熟饭,这道杂音可谓大煞风景。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打扰她的好事!

    带着一肚子火,简俏咬牙回头瞥了一眼,当看清那人完整面容时,晃了晃神,几乎算得上愣在当场。

    “阿简说,他想你了。”那人站在暮色中,静静开口。

    与此同时,院外轰隆一声,雷声已至,方才还算晴朗的天幕骤然落下急雨。雷光疏忽间落在他面上,就像映出一道斑驳鬼影,教人看不透情绪。

    后来,简俏忘了在那样一种情况下,自己最终是怎么动作的。回过神后,便发现自己跟着对方回到了前两日的院落中。

    榕花树还在,在“谢长辞”的默认带领下,她迈步走进那间茅草屋。

    和想象中的外陋内奢不同,茅屋内的陈设简单到可怜。除了一桌一椅,只剩下靠东侧的雕花大床。

    “阿简呢?”简俏将四周扫视一番,没见到要见的人,于是出口询问。来云沧这么久了,她还是没养成用神识预先搜查的习惯。

    崔韶没说话,长眸幽暗,似有暗火,看得简俏颈间一凉。

    鼓足了气,她收起面上怯意,眼神古怪。似乎在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如今怎么反倒不说话了?

    殊不知,崔韶此刻内心复杂。

    如果他刚才没有横插一手,恐怕这时眼前的魅魔已经成就了好事。

    少顷,他又看了她片刻,点头示意,“在床上。”

    床上?

    简俏有些惊讶,将脚步放轻,果然掀开白色的床纱看到了一个鼓囊囊的包。

    方才注意力分散,如今再去看,床上的矮墩墩倒不像是睡熟了,面色酡红,呼吸急促。

    不知想到什么,简俏面色一变,将被子掀起一角,凑过身查看。

    “你没看出他不舒服吗?”

    以前,面对谢长辞时,虽然不想承认,可她多少是有几分畏惧的,但今日和他说话,简俏却没顾得上控制语气。

    见她着急,崔*韶微微诧异,只点头表明他是清楚的。

    观他面色自然,简俏忽然平静下来:“那你找我作甚,我又不是大夫。”

    崔韶垂眸:“看过大夫,但没用,每年几乎会发作一次。”

    简俏不说话了,只坐在床侧,仔细回想着族内相似的症状。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阿简睁开眼睛,见到是来人简俏,黑葡萄般的眼珠亮了又亮,很快,他张开两只小胳膊。

    这是“索求”的动作暗示。

    没有犹豫,简俏伸手将小家伙抱进怀里,紧接着额头相抵。同时,她想到一种可能,但从前也只是听说过,并不确定。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不知确认了什么,简俏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考虑到孩子还在场,她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

    亲切的气息环绕下,阿简直愣愣地盯着魅魔看,小嘴微张,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

    既然确定了“病因”,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发觉怀里的魅魔幼崽和自己的气息不排斥,简俏稍作思考,便当即决定开启“灌溉行为”。

    魅魔一族的灌溉行为通常出现在一方力量枯涸时,灌溉者将存储的魔息传递给被灌溉者,从而恢复后者精力。

    这个方法既高效又及时,唯一棘手的是需要双方本源相近。幸运的是,“灌溉”进行得极为顺利。

    最后,在简俏紧张的注视下,小魅魔睁开碧绿色的眸,眨了眨,在她怀中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像鱼儿一样,呕出透明的气泡。

    用帕子将透明气泡擦净,简俏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松下。待矮墩墩陷入深眠,她站起身,一把将身侧的颀长身影扯至屋外。

    “谢长辞,”她毫不避讳直视他的双眼,“告诉我阿简为什么会饿到现在?”

    第一句话就带了质问的口吻。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崔韶有些怔忡,院落内风声也安静下来。

    见他目露迷茫,简俏被气笑,“哪怕我族奴隶,都不会遭到食欲羞辱,阿简至少已经饿了两年,你知道两年的意思吗?”

    两人站得极近,近到崔韶一低头就能感知到彼此的吐息。然而,照顾不力的确是事实,他只能说:“抱歉。”

    听到这句话,简俏心中原本将要熄灭的怒火重新燃起,想也不想,她出手重重抓住来人衣领,将人以一种尤为狼狈的姿态扯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