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宗挑了挑眉,招呼二人坐下�
“怎么,有得罪O记的差人啊?�
乌蝇开口了:“没有,搞事的是油尖区重案组的张崇邦�
屌他老母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今番在我细佬婚宴上,仲要当着一群人的面拉着我和华哥出去问话,搞得我们一点面子没有!�
“在婚宴上都要找难堪?为的什么事情?�
阿华捏着烟答道:“还不是因为敬义社濑尿豪的事情,去年年底有伙大圈仔,在湾仔抢劫了一个金铺�
差佬当时追得紧,这伙大圈为了躲风声,不得已在港岛到处找人低价销赃�
濑尿豪财迷心窍,低价接手了一批账物,后来被重案组的人找到线索盯上了。�
阿华说到这里,忍不住啐骂一声�
“我也是痴咗线,当初就不该答应揸车送濑尿豪和这伙大圈接头�
搞得现在他被差佬铐走,我仲要惹一身骚!�
“这伙大圈仔什么来路?�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群家伙和以往那些大圈不一样�
做起事来有条不紊,身手都是个顶个的犀利�
上次的赃物还留在港岛没有带走,他们迟早还会回来!�
说这番话的时候,阿华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忌惮�
何耀宗笑笑,只是转移话题�
“不说这些了,我在好友冰室定了餐食,一会大家一起吃个餐,顺带出去走走。�
…�
自从把好友冰室定为与债务客户联络点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何耀宗就把晚上用餐的地点也一并定在了这边�
每晚他都会带着细伟等人在这边吃餐�
一台面包车稳稳泊在好友冰室门口,细伟从副驾驶位跳下来,利索的去后边开门,务必让何耀宗在面包车里,也能坐出劳斯莱斯的感觉�
自从何耀宗接手财务公司,他们这群细佬每天两眼一闭就是睡,两眼一睁就是吃喝玩�
窝在公司一天到晚做的最累的事情,便是替何耀宗去煮茶�
即便这样,何耀宗每天还要给他们足额的消遣费用,公司的分成照样按比例分他们一份�
不到两天,这群收数佬就被何耀宗养的比亲儿子都孝顺�
细伟觉得自己跟在何耀宗身后,但凡他少了一根毛,晚上自己都要做噩梦�
“何先生,位置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冰室的老板见到何耀宗下车,也是非常伶俐地跑过来,笑着向何耀宗问好�
不远处的一棵榕树下,停着一台灰色小巴�
大天二坐在副驾驶位上,不断地拍打着方向盘,看到何耀宗下车,整个人都激动地发抖�
“山鸡,他们人多,要不还是算了?�
“你老母,怕了?�
“不是啊,我看那天把你打到住院的家伙也在……�
山鸡瞪了大天二一眼,旋即从小巴座椅下取出报纸包好的狗腿刀,丢给了大天二�
“拿家伙的从来不惧赤手空拳的,太子哥这么犀利,在钵兰街泡三温暖照样被人砍掉半张脸!
你要是不敢动手,就在车上等我,我自己去干这一票!�
“挑!谁说我怕了?!�
年轻人热血上脑,最受不到激�
大天二扯掉砍刀上的报纸,就要往车下走�
山鸡赶紧一把将他拽住�
“扑街!把车打着火,砍完人第一时间就可以揸车走�
傻乎乎的,难怪B哥一直说你无脑!�
有一说一,山鸡这人行事虽然乖张,但砍起人来一直不虚�
许多场合,表现的都比陈浩南更加有种�
何耀宗一行来了足足六个人,他依旧不虚,捉刀下车,大踏步便往冰室走去�
掀开冰室的门铃,正在调试冷气的老板下意识准备迎客,一眼就看到了山鸡手中明晃晃的砍刀�
老板顿感头都大了�
“喂衰仔,搞乜野?!�
这一声喊叫让正在上楼梯的何耀宗等人警觉,当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山鸡已经领着大天二几人奔袭过来�
此时距离走在最后的乌蝇不到五步距离�
“乌蝇,顾好耀哥!�
还得是阿华,一眼就反应过来这两个衰仔是冲着何耀宗来的�
他知道乌蝇色厉胆茬,为了不让自己细佬难堪,当即拉着乌蝇的后衣领,将他拽到后边�
随后自己上前,眼疾手快,抓起了楼梯口一筐空汽水瓶�
哐当—�
不等山鸡挥刀,一筐汽水瓶便结结实实,暴扣在山鸡脑袋上�
山鸡顿感一阵摇曳,他强打起精神,还想挥刀去砍�
哐啷—�
阿华深知补刀的重要性,他手里留了个瓶子,直接敲碎在山鸡的脑门�
鲜血糊住了山鸡的双眼,他双手脱力,感觉手中的刀已经被人夺走,随后无力的栽倒下去�
一群人一拥而上,各自操起餐厅的桌椅板凳,将大天二围了一起�
大天二茫然,看了看躺倒在地的山鸡,又看了看紧捉砍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来的阿华,他很是爽利的丢掉手中的家伙,抱头蹲了下来�
这场临时策划的闹剧,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大……大天二你个废柴……�
山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只脚却结实踏在他的胸口�
艰难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居高临下审视着自己的何耀宗�
“是阿B让你来的?�
“是你契爷我自己要来收你!�
“挑,骨头硬,嘴仲硬!�
何耀宗抬起一脚踏在山鸡脑门的创口处,痛得山鸡一阵惨呼�
只是山鸡认定何耀宗会顾忌大佬B的压力,依旧选择嘴硬�
“何耀宗,扑街�
够胆放我起来单挑,像你这种货色契爷我一个人能打两个�
阿——�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何耀宗脚下猛的发力,正踩在山鸡的伤口上,这下真痛得山鸡嘴硬不起来�
蹲下身子,何耀宗拍了拍山鸡满是血污的脸�
冷笑道:“错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弱�
像你这么犀利的货色,起码能打我五个!�
说罢何耀宗反手一巴掌,重重甩在山鸡脸上�
而后起身看向细伟等人,冷语道�
“带回去,锁在茶楼好好招待先!�
…�
海坛街,接好运麻雀馆�
龙根坐在供奉着关圣帝君的神龛下,与几个雀友搓着麻将,一脸春风得意�
不过他身边站着一个靓丽的大波妹,不难看出,这番麻将打不了多长时间了�
滴滴—�
麻雀馆外头传来两声汽车喇叭�
一台白色奔驰车停稳,随后一个扎着马尾的中年男子从驾驶位下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铮亮的皮鞋,亚麻色西装,黑白格领带�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满脸倨傲从车上走了下来�
抹了抹一丝不苟的背头,在马仔的簇拥下,这个男子背着手走进了麻雀馆内�
“阿叔,怪不得都叫你龙根�
甘大个波,马上六十岁的人了,你吃得消吗?�
正在砌牌的龙根闻声,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愠色�
但抬头看到了来人之后,他也只得推到刚修好的‘长城’�
“大D,这么晚来深水埗搵我,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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