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一个个瘪了,虚假的喧闹过后只剩一地寂寥。
祝菁宜盘腿坐在床上,目光呆滞,捧着装蛋糕的纸碟,一勺一勺送进嘴里。
这是醒来后的第一餐,奶油的口感轻微变质,在嘴里嚼出一股涩酸味道,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咽,只为填饱肚子。
这是被关进来的第几天?她已算不清。
外面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她也看不到。
祝菁宜机械式地进食,眸光飘荡在虚空,然后在某一瞬,定格在那处,木然的神情倏然变化。
放下纸碟,她起身走向那堆蔫巴巴的彩色气球,伸手剥开几个,拿到被掩在底下的透明胶带。
一整卷用的不剩多少,她用牙齿咬断一截,跟着迅速站起,脚步与呼吸在同一刻加快。
噔噔噔迈上台阶,铁链摩擦地板撞出响声,随后逐渐绷紧,直至抻成一条直线。
地下室的大门就在眼前,祝菁宜伸长手将透明胶带贴上去,完整覆盖在密码锁上,反复摁压几次,再撕下。
白炽灯打在头顶,她拿着胶带昂头观察,印下来的痕迹不是太清晰,只有叁处残缺的指纹印,恰好对应面板上叁个数字。
墙上的铃被摁响,半小时后,陈苛昱才姗姗而来。
大门打开,又合上。
他没穿上衣,刚运动完的身板还挺带感,宽肩窄腰,额头与脖颈凝着一层密汗,肌肉线条块垒分明。
没办法,他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吃饭睡觉打游戏毫无娱乐,无聊了只有用运动打发时间。
男人站台阶上,在高处俯视她,祝菁宜则端坐在床边,仰头迎上他视线。
俩人都不说话,沉默对看数十秒,陈苛昱低啧一声,妥协般开口:“怎么,叫我来又不说要干嘛。”
她这才肯出声,手捂住肚子,说不舒服。
“蛋糕…变味了。”
那模样有点可怜,唇抿着,眼睫微微下垂,像受了好大委屈似的。陈苛昱最见不得她这样,臭臭的脸稍微缓和了些。
“等着,我去拿药。”
他转身输密码,祝菁宜盯住他的背,听键音连响六次后,门开启。
果然……
陈苛昱这个人其实很好哄,哪怕之前闹得再不愉快,只要她肯先低头,给了台阶他就能顺着下。
药很快给她拿来了,顺带还有一碗滋补暖胃的热汤。
“乖一点行吗,别惹我生气。”
他摸着菁宜的脸蛋,本来是个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唯一那么点耐心全用她身上了,就指望她能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千依百顺。
他脑袋里在想什么,祝菁宜再清楚不过,她把碗放一边,一句话也没说,胳膊环住他脖子,跨坐在他腿上。
她目光专注地凝视,良久后,挨着他鼻尖徐徐落声:“你说得对,我只有你了。”
“这么想就……”
他话没讲完,唇轻轻贴上来。
陈苛昱呼吸滞住,感受到覆在唇上的柔软气息。她吻他,温柔,细致,唇瓣抿一下又松一下,他喉结滑动,紧接着反客为主,手掌拢住她后颈,用舌头抵开牙关,更深入地回吻。
舌尖缠绕,双唇紧贴着相互吮咬,吻得激烈又缠绵,都没给彼此喘息的空间。
最初时她还很青涩,是只属于他的小宠物,而如今身份对调,他成了追着她粘着她的癞皮狗,想尽办法把人囚在身边,忍了这么久没碰她,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心脏跳得砰砰响,他浑身燥得快着火,迫不及待想要她,想占有,想深入,想与她的身体彻底交融。
手从衣服下摆摸进去,交吻的双唇在这时分开,菁宜抵住他胸膛隔开一点距离,心口起伏得厉害,望着他气喘吁吁说。
“你先去洗澡。”
“做完再洗不行?”
他挺身顶了顶,把裤子往下一褪,粗红性器弹跳出来,硬得特别夸张,盘虬在上面的青筋都鼓胀起来。
“要炸了,宝宝。”
“你身上全是汗。”她依旧不肯。
陈苛昱叹口气,换以前肯定只顾自己爽,但现在他在这段关系里不占上风,再不情愿也得依着她。
叁两下把自己扒精光,他起身下床,光溜溜走去浴室。
水声响起,祝菁宜转身趴到床头,从夹缝中摸出一个条状物体。
那是先前掉进马桶的旧牙刷,经过这几天的打磨,底端已被磨到尖利,足以作为伤人的武器。
削尖的底部抵在手臂划戳两下,祝菁宜呼一口气,将它小心藏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