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歧路站在门口,望着梁秋萍的笑脸,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他感知着身体里淌过的一湾暖流,心想:原来救活一个生命,是这种感觉。
恍惚间,也似乎明白上天让他重生到这具身体里的真正意义。
所以...这算是成功改写了梁秋萍的命运吗?
“小路。”抬头看见了江歧路,梁秋萍笑容更深了几分,“快看,妈能下床走了。”
看着缓慢朝自己这边移动的梁秋萍,江歧路撤回思绪,抹了把有些湿润的眼角,拎着东西小跑过去。
其中一名护工把东西接过来,给江歧路腾了位置。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江歧路搀扶着梁秋萍,关心道:“伤口还疼的厉害吗?”
梁秋萍挂着祥和的笑脸缓缓摇头,边继续尝试往前走,边说:“好多了,不疼,不用担心,妈不疼。”
“今天没工作,也没课吗?”她轻叹了口气,伤口处隐隐还有些痛感,所以说话声音轻了些许。“都说不用担心我了,你该忙忙,可别因为妈已经做完了手术,就在工作上疏忽,听见没?”
“放心吧,工作一直顺利,没什么问题。”江歧路解释道:“我和辅导员说了,期末考试再回去就行,今天你术后检查,我不放心才来的,而且老板也同意我过来。”
又简单聊了几句,估摸着今天锻炼的差不太多,就搀着梁秋萍回了病房。
眼看到了检查时间,主治医生拿着几张单子过来找江歧路签字,又在江歧路的询问下告知了手术的情况。
梁秋萍靠躺在摇起的病床上,听两人谈话时,注意到了江歧路在单子上签字的那只手。
她一天一天看着长大的儿子,用右手写了二十多年的字,什么时候改用左手了?
手术前被病痛折磨的没精力注意其他,但现在不一样。
镇痛和麻药劲儿全都过了,她很清醒。
她的儿子,江歧路,在熟练的用左手签字。
“妈,走吧,我们去检查。”
江歧路突然的说话声,叫醒了出神的梁秋萍。
她迟钝的笑了下,直到护工过来搀扶她下床,因发呆而僵住的身体才有了动作。
术后检查不比术前检查那样繁琐,再加上主治医生和负责其他的医生都是简家专门请来的,所以检查的速度很快。
大概一个半小时以后。
重新送梁秋萍回到病房,江歧路担心简明绯等得太久,就没再过多停留。
离开住院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他正跟主治医生微信沟通。
话题结束时,距离简明绯和车也就十几米远。
收起手机后,江歧路抬头看了眼前挡风玻璃内的简明绯,想要招手示意他把车锁解开。
车内,简明绯余光扫过来,注意到正朝他摆手的江歧路,会意后立刻暂停了平板上的课程,伸手去摸钥匙。
可就在他按下解锁按键的同一时刻,停在旁边的那辆黑色面包车后面,蹿出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头戴鸭舌帽并用口罩遮脸的男人。
男人身型高挑壮硕,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直朝副驾驶的位置冲了过去。
“!!!”
眼看危险逼近简明绯,江歧路吓到心脏骤停。
瞬时色变的他大喊着“停下!不要开!”发疯似的朝着车子跑过去。
简明绯颇为疑惑的看着他,按钥匙的手指顿了半秒。
亏得这半秒的停顿,当与他仅仅一门之隔的陌生男人抡起棒球棍想要砸窗户的时候,他迅速反应过来,先其一步打开车锁。
拉开车门那一秒,抬起腿重重的踢了车门一脚。
男人被车门撞了个踉跄,身体被卡在了车门和身后的面包车之间。
他吃痛到闷吭,但依然没有停手,即便身体不能动,也要朝副驾驶里面挥舞棒球棒,试图攻击简明绯。
出于自我保护,简明绯本能闪躲,但男人挥棒的动作过于精准,每一次都朝着简明绯的头部抡。
前两次运气好成功躲避,但到第三次的时候,男人突然转移方向,先是朝着挡风玻璃砸了一下,眼看挡风玻璃炸开一片蛛网般的裂痕,简明绯愣了下。
殊不知此时男人就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趁他不备,又一次朝着他的头部抡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得逞的那一瞬,狂奔而来的江歧路踩着车机前盖一跃而起,猛地一脚踹向卡住他的车门。
砰!——
这一脚力度很重,是发狠踹上去的。
惯性将男人甩了出去,车门重新关闭。
“锁门!”
叮嘱简明绯的同时,他踢开地上的棒球棍,朝着栽倒的黑衣男人扑了过去。
他避开会出人命的位置,一拳接着一拳,精准的砸在了男人的致痛点上。
小时候,江歧路的爸妈不在身边,是奶奶把他带大的。
所以很多同学都嘲笑他没爸没妈,是奶奶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垃圾,于是朝他泼牛奶,丢水瓶,甚至还有混混把他堵在胡同里拳打脚踢。
为了不再受欺负,他大学兼职赚了钱,就去学了拳击。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这好不容易练硬的拳头,自己没派上用场,反倒用来保护简明绯了。
他很庆幸。
庆幸在紧要关头,自己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眼看江歧路和黑衣男人扭打在地上,简明绯心都悬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