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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维持这个家,母亲不仅要还债,还要供他上大学,最难的时候一人打三份工,回家休息的空档又要被酗酒的老公家暴,最后累到一病不起,还患上了癌症。

    至于原主,是一个既老实又努力的人,懂事的他看不得母亲那么累,从高中那会儿,白天上课,晚上就去打零工赚钱。大学期间也是一样,只要没课,就去做兼职。

    但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母亲因为承担不起昂贵的手术费,不想把儿子在逼上绝路,选择了自己了结生命。

    而原主甚至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惨死于一场车祸。

    太惨了。

    比江歧路上辈子还要惨。

    上辈子江歧路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至少父母健在,只是从小就没怎么管过他,是奶奶将他带大的。

    他学习成绩优异,是个实打实的学霸,长得也还算标志。

    本以为大学毕业后,自己可以通过努力,在喜欢的工作领域混的风生水起,但没想到人生巅峰也就到这儿了。

    因超强的工作能力和优秀表现,江歧路成功进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可刚入职不久,就被有钱的关系户给针对。

    最后不仅丢了工作,小命也因为一场意外草草结束了。

    除了有些舍不得照顾他长大的奶奶,江歧路其实并没有替自己感到惋惜。

    在他看来,这种破烂儿人生结束了就结束了,大不了重开!

    所以他在彻底咽气之前对老天爷许愿,希望自己下辈子能投胎做个有钱人家的富少爷,不仅不用努力,还有花不完的钱!

    好消息是,下辈子眨眼间就来了!

    坏消息是,富二代没做成,这辈子竟然过得比上辈子还要惨!

    被迫接受现实的江歧路彻底蚌埠住了,“...我踏马???”

    他开始在床上发泄情绪,用脑袋狂撞枕头,用拳头怒锤被褥。

    “这个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会毁灭是吗?!好事永远轮不到我头上,坏事儿踏马的单挑我轮!”

    “艹!——”

    “——嗡嗡嗡!”

    枕边的手机传来震动声,江歧路被迫转移注意力,愤懑的抄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您好,请问是江先生吗?”听江歧路刚才态度有些差,电话那头的声音撤回了几分礼貌和客气,“这里是云襄市中心医院,您母亲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过来取一下吧。”

    听对方挂断电话,江歧路仰头长叹,努力平复着情绪。

    结合这通电话和刚刚接收的记忆来看,他应该是重生在了原主死前的一个月。

    前不久母亲刚在医院里做完检查,而他一直在医院里陪床,今天是回家来拿换洗衣物的。

    为了再次确认一遍自己的判断,江歧路从床上跳下来,在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还不算太丑的卫衣,换好后准备回医院。

    临走时,他路过厕所,不经意的瞥了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重生了,但脸还是上辈子那张,只是要比上辈子憔悴许多,不仅黑眼圈很重,两颊瘦得都凹进去了。

    “你也辛苦了,兄弟。”江歧路不忍感慨。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他很快就赶到了市中心医院。

    可就在他过马路时,一辆车牌为襄a11111的宾利飞速驶过。

    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江歧路瞳孔猛缩。

    在现实和梦境中经历了两次车祸,他已然有了经验,迅速反应过来后,当即止住前行的脚步往后躲闪。

    成功躲避了危险,他后怕的按住胸口,忍不住朝着已经看不太清的车尾灯大骂,“靠!出门时脑袋跟屁股装反了吧?没看见有人吗?!开宾利了不起啊!没素质!呸!”

    “阿嚏!——”

    飞驰在马路上的宾利车内,司机突兀的打了个喷嚏,还没捯上气来他就立刻抬头,惊恐的看向后视镜。

    “抱歉少爷!我...”

    车后排,简明绯浓眉微皱,精致完美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抽出胸前口袋的手帕挡住口鼻,然后将车窗降下来了一条缝隙。

    “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

    市中心医院住院区1409号病房外。

    江歧路手里攥着检查结果来回溜达了好几趟,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担心吵到病人休息,他脚步很轻,开关门也小心翼翼的。

    “小江回来啦,护士送了止疼药过来,你妈妈刚吃完睡下了。”

    说话的是隔床病患的女儿,平时江歧路上课或是去兼职不在的时候,都是这位阿姨帮忙照看着他妈妈。

    江歧路礼貌微笑,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靠窗的病床。

    虽然在记忆里他看到过原主母亲生病的样子,进门之前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见母亲的这一刻,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眼眶也忍不住开始泛酸。

    由于患的是胆管癌,胆功能出了问题,连带着胃也受到了影响,被病痛折腾了许久,这会儿梁秋萍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从头到脚都是蜡黄色。

    确实是个害人的病。

    之前不严重的时候梁秋萍还能勉强撑着,现在只有吃了止疼药才能勉强休息一会儿。

    江歧路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尽管动作很轻,但梁秋萍还是感觉到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