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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昭。”他说。

    “瞧你细皮嫩肉的,以后就叫珍珠吧,”老板娘甩甩巾帕,“明晚安排场宴席,这妙人的破瓜之夜,可有好些官老爷抢呢。”

    破瓜?

    官老爷?

    许昭连连摇头,“不!我出身良家,年年三好,小学还是卫生大队长,绝对不能做鸭!”

    不得不说,男主就是男主,光环一闪,许昭这瓜到底还是没破成。

    作为一个繁荣富庶的朝代,对户籍要求很严格,许昭也不知道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竟然没有户籍凭证,在这样一个三证齐全的正规瓦舍,自然不能挂牌接客。

    老板娘气得牙痒痒,看他那身武装打扮,安排他做了瓦舍打手。

    就这样,许昭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护鸭使者。

    “你俩又偷懒是不是?”瓦舍的曾管事骂骂咧咧地过来,“前厅都忙成什么样了,还在这磨蹭,想挨板子不成?”

    翠花赶紧低头,“不想!”

    翠花也是老板娘给取的花名,其实是个一米七的小伙子,别处逃难过来的,脑子缺根筋,在瓦舍打杂,成天跟着许昭混。

    “那还不赶紧去!”曾管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看见许昭,曾管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的姿色,当打手真是浪费,若有籍契,早就是头牌了。”

    瓦舍老板娘也说,许昭气质独特,长相是瓦舍很稀缺的清冷款,相当暴殄天物。

    许昭悄悄照过镜子,没发现自己哪里清冷来,可能是酷吧。

    那当然了,主角哥能不酷么?

    他叹口气,前期运筹帷幄的阶段也太长了点吧!

    -

    摄政王府,两名小厮捧着汤羹,穿过曲折的抄手游廊,在门前站定,稳住脚步之后,轻轻开了房门。

    “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厅里,厉声呵斥。

    两名小厮打了个哆嗦,赶紧跪下,“鸣侍卫,表少爷说王爷今日有些咳嗽,叫送枇杷膏过来。”

    那侍卫抽出腰间佩剑,架在其中一小厮颈侧,“当真?”

    “当...当真。”小厮胳膊发着抖。

    幕帷掀开,里面走出一华服男子,如高山降临,瞬间笼下一片阴影。

    正是摄政王,年牧归。

    小厮认命地垂下头。

    完了。

    “表少爷?”年牧归垂着眼睫,缓缓开口。

    小厮赶紧抬头,“是表...表少爷。”

    “好大的胆子!”鸣侍卫往下压了压剑刃。

    厅内落针可闻。

    半晌,年牧归摆摆手,“出去吧,每人领十个板子,鸣珂,你进来。”

    “是。”鸣珂收剑跟了进去。

    两小厮急忙谢恩,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好似又逃过一劫。

    呼。

    时下正值酷暑,内室却没有用冰,只在桌上摆了几块白玉玩意儿。

    年牧归一身玄黑色锦袍,胸口用金线绣了一条狰狞的龙,手里捻着串佛珠,佛珠上明棕色的穗子垂在膝盖上。

    面前的长桌上摊开了一幅画,上面是个少年。

    鸣珂站在下首,沉默地盯着那幅画,汗珠从颈后悄悄滴落,滑进紧窄的衣领。

    年牧归不说话,鸣珂也不说话。

    良久,年牧归嘴角翘了翘,抬手碰了碰那幅画,佛珠在画上少年的嘴唇滑过。

    “王爷,”鸣珂低声开口,“此人同裕王爷有关,年前京郊刺杀,八成便是裕王爷...”

    “八成?”年牧归的视线从画像上收回来,转头看向面前的多宝阁,那上面第一层放着块碎掉的麒麟像,“若没有十成把握,便是一成也无。”

    “是。”鸣珂低下头。

    年牧归轻轻转到手里的佛珠,“跟我说说他吧。”

    鸣珂点点头,回禀道:“此人身份很是神秘,没有身份籍契,查不到过往,不过,他随身带着一块铜佩,属下亲自去看过,确认是裕王爷数年前在中秋诗会上,画过的一副牡丹图中,仕女腰间配饰的纹样。”

    “嗯。”年牧归的目光落在画像腰间,那里的确垂着一块铜佩。

    鸣珂继续道:“这小刺客极为狠辣,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功夫了得,是裕王爷的得力爪牙,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此次不知为何,竟然混进了瓦舍,那可是咱们的地盘,据掌柜所说,此人深藏不露,心思很是深沉。”

    “心思深沉?”年牧归动了动眉毛,目光将画像上的人细细描摹,“如此少年,虽面若桃花,却眉间覆雪,怎么会心思深沉?”

    他沉吟道:“有趣,甚是有趣。”

    “王爷,”鸣珂不敢猜测年牧归的心思,只是有些担心,“此人混入瓦舍,必有阴谋,是否要将其拿下,细细审问?”

    年牧归颇有兴趣地问:“怎么审问?”

    鸣珂道:“府中地牢数十种刑罚,如此单薄的少年,不到一个回合,怕是什么都问出来了。”

    案首的琉璃灯灯芯晃了一下,爆出一朵灯花。

    画像上的少年脸上灯影晃动,好像露了个短暂的笑。

    “你也说他单薄,”年牧归的指尖在少年身上游走,从肩头锁骨滑到腰间腿际,“可也舍得?”

    鸣珂不敢明白,轻声问了句,“什么?”

    灯花又爆了一朵。

    盯着画像上恍若天人的少年,年牧归勾勾嘴角,玩味地念着他的名字,“许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