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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小山也会站在我们这边。”舒徊补充道。

    “……”君既明意外他主动提起了桂小山,“嗯,把他算进来。”

    舒徊却是继续低头冥思苦想,君既明瞧着他的样子,默默等着他思考完。

    “我明白了!”良久,舒徊抬眸,眼睛亮亮的,“既明哥哥,这个世界真假虚实混杂,有气息的人不一定是我们的同伴,还可能是敌人。”

    “对,所以我们要分辨。”君既明说道,“要观察。”他回忆起山林初见,给郁衍和萧戈下了暂时的定义,“他们姑且可以是我们能够争取的力量。”

    舒徊遗憾道,“可惜,我自己都没搞明白,我眼睛看到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把这件事情告诉君既明后,他们两人做了些实验:君既明拉着舒徊去丰都城的最繁荣的市集转了一圈。市集里遍布售卖砚台、字画、文玩、瓷器、玉器等的摊贩,还有一条专门贩卖上了年头的物件的古玩街,人流熙攘,即便是晚上都灯火通明——丰都城没有宵禁的说法。

    在市集中,他们从老的物件看到新的物件,从瓷器看到笔墨书砚,从据说是前头朝代留下来的古董,到今人书写的字画扇面……发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事情:舒徊眼睛看到的气息种类并不是固定的,有时候老的古董上没有,反倒在崭新物件上出现了。有时候那气息厚重,有时候那气息浅薄。

    最终是君既明拍板: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能够看见气息,肯定是好东西,先买下来再说。

    舒徊在桂家拿到的那笔天价诊金派上了用场。

    他们也没有买大件的东西,毕竟住在学堂宿舍,大件的东西不好收纳,就只挑着摆件、书扇等小物件买了。

    唯一大件一点的,是舒徊挑了一整套有批注的四书五经,买下来送给了桂小山。

    ……桂小山收到时的反应,不必说也能想到了。

    自从学堂与郁衍见过面后,又是七天过去了。

    郁衍不着急兑现酒楼叙事的约定,君既明自然更不着急。

    桂小山也不急,酒楼最近的宴席菜肴还是老招牌,桂小山的兴趣不大。

    没有人主动提起此事,此事就被大家不约而同的搁置了。

    衍羽先生在学堂里名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大。

    一部分原因是他足够年轻,府学里甚至有不少年龄比他还大的学子。

    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有真本事。起因是一位学子在算学课上发现自己落了一样很珍贵的玉佩,找不见了,衍羽先生见他着急,为他算了一卦,这名学子按照卦象所解,极其顺利地把玉佩找了回来。

    经此一事,不少人想找衍羽先生求卦。

    只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然后,桂小山口中提到郁衍的次数就变多了。

    君既明留心了解了一番,原来是郁衍同样发现了黑猫的特别之处,桂小山撞见过他逗猫的情形,引以为知己。

    “……”

    君既明面上不显,实则与舒徊忧心了一番:“太好骗了。”

    舒徊说道:“世上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们也瞒着他呢。”

    君既明想了想,“也对。”

    因着桂小山的缘故,他们同郁衍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

    又过了小半个月,君既明才不经意与桂小山提起来:“萧戈还没有回来吗?”

    桂小山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我去问问郁衍。”

    他说罢,直接去找郁衍问了。郁衍也像是才想起来一般,恍然说道:“对了,他明天就能回来。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正好府学休沐,麻烦你去酒楼定一桌席?钱我出,借你的名头。”

    “没问题!”桂小山慨然拍胸,表示包在他身上,“虽然明天就要,时间紧张了些,但对我来说呢,都是小事。郁衍你放心,肯定办得妥妥的。”

    郁衍微笑,“上回在你家喝到的稻香酒甚好,我记得你说是丰都的特色酒……”

    “可不是巧了么!”桂小山猛地拍掌,“那酒就是我在酒楼打包的!你和萧戈喜欢喝,我明天让酒楼多备点!”

    “稻香回甘,经久不散。”郁衍说道,“确实是好酒。”

    “你们喜欢就好。”桂小山不大好意思,“起先我还和君兄他们猜测过,你们两位是帝都来的贵客,说不得喝不惯我们丰都城的酒。”

    “……”郁衍失笑,“我是帝都人,却没有帝都人的习气。萧兄也没有。”

    桂小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去告诉君兄,明天酒楼见。”

    君既明与舒徊,由桂小山去通知。

    郁衍则是给萧戈传了消息。

    萧戈起初确实出去转了一圈,不在丰都城内。郁衍没有说谎。

    定南道十三府城,每一处府城下辖的村镇都是有定数的。离开丰都城的时间,萧戈便是拿着郁衍给他的指南,在丰都城下辖的村镇里打转。

    只不过萧戈其实在三天前就回到了丰都城,郁衍还出去同他见了一面,毫不意外萧戈带来了一无所获的消息。

    郁衍用约定好的传讯方式,把约了君既明的事情告诉了萧戈。

    次日。

    郁衍独自出发,桂小山却是同君既明、舒徊一道。

    他们稍稍错开了时间,萧戈到得最早,郁衍次之,三人组更晚一些。

    君既明在大溪村救治他们时,萧戈伤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只短暂清醒过一回,和他说过两三句话,当时萧戈的伤口疼得要死,压根没工夫分神记住君既明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