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小弟过于壮硕了。

    似乎能够一爪子把自己踹倒呢。

    少年倒是不管这些,好奇摸了摸柔软蓬松的红毛,惊叹道:“兔姐,你竟然收了一只大狐狸当小弟!”

    兔姐得意挺起胸脯,小碎步走到小弟面前,用少年听不到的频率给小弟布置任务。

    小弟懂了。

    尾巴一卷,把站着的郁衍和躺在推车上的萧戈卷到了背上,尾巴尖儿轻柔扫过少年的手背,催促他带路。

    兔姐留在原地没动。

    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

    兔姐挥了挥手。

    把离别礼物带走,有缘再见。

    洒脱。

    少年会意一笑,同样挥了挥手。

    熟稔地带着一狐两人在山林间穿梭,离开山林又走上了隐秘的小路,丝毫没有惊动大溪村的其他人。

    少年听到了一处独立门户的院落前。

    大狐狸把背上的两个伤员放下来,挥了挥尾巴,踏着月色回山林去了。

    少年敲门——

    没应。

    少年直接推门进去,顺带着把两个伤员拉进门。

    听到响动从房里走出来的木无花:“……你给我带了什么麻烦。”

    “礼物。”少年神色自若。

    “礼物?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大了不懂事——”提高的音调在大溪村的月色中过于显眼了,木无花不得不把声音放低,“这分明是两个伤员!而且……是朝廷的人。”

    少年:“你怕了?”

    木无花震惊:“你说什么!我当然不怕。”

    “那就让他们在你这里养伤吧。”少年没有心理负担的帮着介绍,“这是郁衍,拿刀的是他的同伴,萧戈。他们受伤了,需要地方养伤——对了,他们会支付报酬。”

    “报酬,我又不缺报酬……”木无花一边嘟囔一边让他们进屋,不要留在院中,“什么情况,你在哪里发现他们的?”

    他合上房门,果断抽了两件新衣服出来,指着屏风后面的空地,“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换了。”

    郁衍:“……”

    萧戈还在昏迷。只能自己代劳了。

    他和萧戈到了屏风后面,木无花把少年拉到一边,“你在哪里发现他们的?”

    “我今天进山的时候发现的。”少年说道,“郁衍说他们是奉旨来定南道完成任务。”

    木无花脸色凝重:“他腰间的令牌,是钦天监的款式。”

    “先生好眼力。”换好衣服的郁衍搭着萧戈一起从屏风后出来,“郁某确实出身钦天监。”

    木无花没有看他,兀自抬手一挥,袖风挪开了屏风,他们换下来的带血的衣物正在屏风后放着。木无风又是一弹指,屋内灯烛上的火花蹦到了衣服上,瞬间将衣服烧毁得一干二净。

    一点灰都不曾留下。

    少年轻轻“哇”了声。

    木先生还藏着这么一手呢!

    木无花瞪他。

    我是想藏,但是是谁不让我藏了?

    郁衍先是一怔,旋即立刻拱手拜谢:“多谢先生!”

    木无花摆摆手,轻描淡写道:“小事。”

    他看向少年,“你还不走?”

    少年说道:“是该走了。”

    他还要找个借口应付大伯的盘问。

    木无花说道:“喝杯茶再走。”

    “好。”少年如善从流答应,喝了一杯茶壶里的冷茶才离开。

    屋内只剩下三个人。

    萧戈依然没醒。

    清醒的人只有木先生和郁衍。

    郁衍说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日后郁某回报也好有个去处。”

    木先生道:“木无花。”

    “木无花。”郁衍重复了一遍,淡笑道,“此木本来一花无。您该是木先生,还是林先生?”

    第124章

    “大溪村里,只有木先生。”

    木无花坐下来,淡淡说道,“这里不是帝都。”

    郁衍脸色仍有些苍白,他跟去桌边坐下,“帝都如何,大溪村又如何,先生真的不姓林了?”

    木无花笑了笑,“我说过了,只有木先生。你是钦天监的人,为什么来定南道?”

    “林家当年为何而死,我就是为何而来。”郁衍说道。

    木无花脸色微变:“你有消息?”

    郁衍想了想,说道:“国师测算出了预言宝剑现世的具体地点,就在定南道。就算先生你现在杀了我和萧戈也无济于事——不止来了我们两个人。”

    木无花:“……林家当年献上去的宝剑,就是定南道挖出来的。”

    郁衍精神一振:“真的是定南道挖出来的?”

    木无花轻呵:“我知道,许多人觉得林家是在作假。但那柄剑,确实是林家从定南道挖出来的……”时过经年,他依然记得锈剑出世时的景象。

    听了他的话,郁衍实在有些疑惑:“可是在林相献剑以前,先生已经离开林家了。”

    “是。因为谁知道那柄剑是不是真的?”木无花淡淡道,“我劝过他,让他不要献。但是他没有听。”

    郁衍沉默了一会,“先生还在,至少林家的血脉未绝。”

    “世人总以血脉论。”木无花再次重复,“可我现在姓木。”

    他不想再提自己的事情,主动问道:“既然是来定南道寻剑的,怎么会遭到追杀,身受重伤?”

    郁衍沉声道:“我不知道。”

    他将自己和萧戈遭人追杀的事情如实说来,又扭头朝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屏风后面看:“先生烧了我们的衣物,可是衣物上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