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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嘱咐完事情以后,洛茨再次关上门,长呼一口气后挪到床边趴下,头栽进被子里。

    系统已经见惯了他说睡就睡的样子,并不惊讶,兀自跑到窗户边,顺着敞开的缝溜了出去。

    它很喜欢庄园这边的景观,所以自己出去玩儿了。

    洛茨一个人在床上趴了好一会儿,似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等听到窗外树上有鸟雀起飞,翅膀擦过枝叶的声音后,他才慢腾腾地抬起脑袋,翻了个身,让自己正面朝上。

    手机也埋在被子里,洛茨掀开两个枕头才抖擞出来。

    “找到了。”

    手机一拿到手里,洛茨就跟被风吹倒的竹竿似的又倒回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枝头,双手平举,点开聊天框。

    [我在三楼。]

    他发送。

    消息很快就回复过来。

    辛迢阙:[好的,我知道了。]

    就这?

    洛茨不肯放过,继续哒哒哒地打字:[你们谈完事清了吗?]

    辛迢阙:[谈完了。]

    洛茨:[都谈什么了?]

    辛迢阙:[没什么。]

    “……”

    洛茨放下手机,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遭遇了全世界最直白的敷衍。

    这个姓辛的混账显然是不准备再说了,他心里有一些规划,包括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内,都是他提前料想好的。

    这些规划就像那个他死活不肯说出口的秘密,被他关进盒子里,然后上了七八道锁,外面的人拿电锯都锯不开。

    洛茨对盒子的内容有所猜测,但无法窥探全部。

    ……

    既然看不全,那就干脆先别看了,省得头疼,做点别的事吧。

    洛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睡觉。

    昨晚上他没睡好,今天起得又很早,现在已经开始困了。

    想到这里,他重新把手机捞回身边,想定个闹钟,不要错过辛家的午餐。

    但刚点亮屏,一则好友申请就弹了出来。

    申请人的昵称叫花青,头像是一只花瓶,形式类似于明代的天球瓶,颜色淡雅朴素,花纹配合的相当精巧。

    好友申请的备注里面没有信息,但洛茨看着那只花瓶,莫名觉得申请人应该是孟简。

    于是他点击通过。

    几乎就是在通过的下一秒,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花青:[呦吼!这么快?]

    洛茨:[孟简?]

    手机那头的孟简“哇”了声,倒回办公椅上,原地转了半圈。

    花青:[这是怎么猜到的?]

    洛茨没有立即回答,他正在给孟简加备注。

    等加完后,他才慢吞吞地打字:[因为我觉得头像很有你的风格,我认识的人又不多。]

    孟简:[这个别担心,后面我带你去玩儿!]

    这么仗义?

    洛茨挑起眉毛,翻身趴在床上,挑了个表情包发过去。

    孟简马上回了个表情包,是洛茨没有的。

    [你现在就在庄园里了吗?]孟简问。

    洛茨瞟了一眼,先把表情包收了,然后才回复是的。

    孟简惊讶:[这么早就到了?]

    洛茨:[嗯哼,是辛先生让我来的。奶奶留我吃中午饭。]

    ……

    孟简沉默了很久。

    对话框里一片死寂,好像洛茨随手打下来的那句话是原子弹,一旦下落,寸草不生。

    孟简:[……辛奶奶留你吃饭?]

    洛茨:[对。]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孟简正在经历一次人生观、价值观的重组。

    他不信命:[她没说为什么留你吃饭吗?]

    迫害别人并且成功的洛茨心情很好,于是道:[因为我来早了呀!]

    对话那头的孟简看见这句话,当即一口气没喘上来,咳了个昏天黑地,等再次看手机,却发现洛茨在后边补了一个表情包,正是刚刚从他那里偷走的那个。

    孟简:……

    他觉得自己要重新看待这个小寡夫了,传闻中的那些什么柔弱无助全都是胡扯,这家伙的真实性情恶劣至极,睚眦必报。

    辛迢阙在想什么?

    眼下,什么表情包什么真实性情都不重要了,孟简往前猛地挪了两下,够过水杯来喝了两口,然后打了辛迢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干什么?”辛迢阙问。

    “那个顾慈现在就在庄园里?”孟简喘着粗气问,“是不是?”

    辛迢阙在电话那边皱起眉毛。

    “你嗓子怎么回事?”他问。

    “没事,咳嗽咳的,哎你别管这个,”孟简猛吸一口气,“你就说,他是不是现在在庄园?”

    辛迢阙道:“是,怎么了?”

    然后又是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孟简:“你奶奶还留他吃饭?!”

    辛迢阙不明所以,觉得他在发疯:“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问题!”

    孟简把手机拿远一些,被成功重组的三观正在冲他尖叫。在这极致的冲击下,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错了,我不光该重新看待他,我也该重新看待你。”他认真地对辛迢阙说,“你太快了,兄弟,人不可貌相,我为你感到自豪!”

    “什么?”辛迢阙没太听懂,他正利用空余时间处理工作,一会儿周奇瑞的电话还会打过来,“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孟简义正言辞地捍卫自己的名誉,“我今天晚上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