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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说这话,萧晏礼的脸色便越发难看。

    “疑心贺言庭,便什么都不表现出来,还同他一同商议要事,却把我支开。”

    “疑心我,便是厉声喝斥,对我百般防备?”

    “都是他的儿子,他何以偏心至此?”

    萧晏礼像是再问章叔,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

    章叔被他问得一噎,不知如何回答。

    所幸萧晏礼也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白衍一事落空,他定会让白衍一同随行前往南蛊,我们要想办法将白衍拉拢过来,有了蛊虫,计划便能更加容易执行。”

    章叔也同意这一点。

    “届时,若是旁人领军,便让白衍下蛊,在南蛊境内,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殿下头上。”

    萧晏礼不置可否。

    他轻叹了一口气:“前提是,白衍要归顺我们,所以,他们还没查清白衍?”

    章叔摇了摇头。

    “南蛊巫医本就神秘,白衍作为最年轻的一代巫医,出面的次数本就极少,南蛊人对他也知之甚少。”

    萧晏礼轻啧了一声。

    “不过,既然是男人,对美色就绝不会不为所动,”章叔轻笑道:“我已派人去寻了两名绝色女子,只需一见即可。”

    萧晏礼颔首。

    “萧初霁这几日也不安分,他都见了谁?”

    第353章 累了,毁灭吧

    “没被牵扯进的大臣,他都见了,户部尚书和左散骑常侍户言,见得最多。”

    户言?萧晏礼闭眸沉思,稍顷后,他突然道:“我记得此人,之前时常进宫?”

    章叔点头:“正是,他容貌俊美,太后多次召他进慈宁宫,后来便没怎么听过了,想来太后是腻了。”

    萧晏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太后自诩隐藏得很好,但实际上,她做的事情有心之人只要稍微打听,便能知晓。

    不过并没有人会闲的打听太后的入幕之宾都叫什么名字,他们只需知道太后在行淫乱之事,且有证据能够表明,就够了。

    萧宴礼摆了摆手,语气里略带几分嘲弄:“当初他言对皇位没什么兴趣,如今又怎的这般?连个以色侍人的臣子都不放过,看来他当真是无人可用了。”

    章叔轻笑一声,附和了几句。

    ……

    行刑之日很快便到,午门血染一片,天气也像是应景一般,刮起了大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闻之,直让人作呕。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有质疑皇帝身份的,也有辩解的。

    邢茂之将这些话语一一收入耳中,暗自记在心间,转头便向皇帝禀报。

    “……百姓中,仍旧是质疑之声更多些,臣认为,此等动摇民心之事,应当尽快处理。”

    皇帝颔首:“此事朕已有主意。”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邢茂之自然也看得出来。

    正打算退下去,却听皇帝懒洋洋的吩咐:“巡逻的那些侍卫,撤下去一些,之后几天,便是发现什么,也不必理会。”

    邢茂之一头雾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皇帝,应了声。

    圣上这意思,难不成过几日,还有大事发生?

    ……

    三日后,一切都仿佛恢复了风平浪静一般,朝堂上也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两排人,街上巡逻的侍卫也恢复成了两人。

    百姓们也放下了心,盛京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做派。

    只关于皇帝身份的传言愈演愈烈。

    当然,没有人敢明面上来议论,只是私下传播罢了。

    解决完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那便是——皇后的葬礼。

    虽然皇帝并未言明,但众人皆先入为主,将皇后的死,归结在誉王头上。

    出殡前夕,皇帝只草草派人通知了一下正在守灵的萧翎羽。

    至于之前皇帝答应的萧翎羽,彻查皇后尸身失踪一事,半句都未曾提及。

    萧翎羽沉默许久,才低声应了一句:“好。”

    皇帝派来传话的太监生怕他迁怒与自己,看萧翎羽应了一声,眼神转向灵位,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退下了。

    翌日,出殡当日,皇子、亲王、百官穿着白色素服,为皇后送行。

    众人的神情皆是一片肃穆。

    载着皇后棺椁的车马缓缓向陵墓驶去。

    萧翎羽目送着车马,眼中一片嘲讽。

    棺椁内哪有什么尸身,不过是放了几件皇后生前穿过的衣服罢了。

    皇后的尸身,许是早已被皇帝暗中派人处理了。

    便是用火烧成了灰,也不无可能。

    从年少时两情相悦,到中年的彼此生厌。

    两人相伴至今已有二十年余载,到了最后,却连陵墓都进不去……

    萧翎羽盯着马车,双眼中盛着阴冷的笑意。

    江稚鱼同他的想法差不多。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贺言庭余光一瞥,就知道她又要说什么负心、渣男、靠不住之类的话,连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再过几月,便到科举之日了,发生了此等变故,想来也能轻松一些。”

    毕竟官员们私下笼络科举学子、或是学子主动求上门来,遭遇了这样一番大洗牌,有些人也不必处理了。

    闻言,江稚鱼却没像贺言庭想象的那般,露出轻松的神色,反而满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