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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之事暂不可外传,都给朕把嘴闭紧了。”

    众人皆是点头如捣蒜,到了现在,软筋散的药力也散了许多,大臣们也不需别人搀扶了,歪七八扭地冲着殿外走去。

    江稚鱼对此锐评:【活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

    待大臣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贺言庭和江康安将手中的蛊虫装好,就在殿内点起了火,将蛊虫扔了进去。

    【嘎嘣脆,鸡肉味。】

    其余人:“……”

    锦衣卫从萧翎羽的刀下将太后和宋时微带走,萧翎羽一动未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皇后的凤位发呆。

    就在此时,殿后却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原是去替皇后验尸的仵作。

    他跪倒在地:“圣上,圣上饶命,皇后的尸首……丢了!”

    丢了?!

    皇帝还未作声,萧翎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红着眼揪住了他的衣襟:“怎么丢的,就在宫内,还能被贼人闯进来了不成?不是还有旁人吗?福平呢?!”

    谁也没见过素来温和的太子竟发了这么大的怒,眼中皆闪过一丝诧异,萧明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被江闻璟拦住。

    仵作被他揪着领子,眼中写满了恐慌,一个劲求饶道:“太子、太子殿下饶命,我们进了后殿,刚将皇后娘娘放下,那贼人便似是早便隐藏在那里的,动作十分迅速,小人还没喊出声,便被打晕了,之后的事,便不知晓了。”

    他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小人刚刚醒来,看见殿内倒了一片,本该放在床上的皇后娘娘尸首不翼而飞,小人也来不及试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就赶紧跑出来报信了。”

    萧翎羽喘着粗气,皇帝轻斥道:“还不快将手松开,身为太子,这般沉不住气!”

    闻言,众皇子皆诧异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后刚死,如今尸骨都被贼人盗走,太子着急是无可厚非之事,却反而得了皇帝的斥责……

    萧翎羽将手松开,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沉不住气。”

    他这般干脆地认错,皇帝眼中闪过几丝不自在,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几声:“哎呦哎呦。”

    抬眼望去,福平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看见皇帝顿时老泪纵横:“圣上,吓死老奴了,老奴都要以为,以后没法再伺候圣上了。”

    【好一手演技,真该让尔朱化及看看,什么才能唬住人。】

    皇帝:“……”

    其余人:“……”

    萧翎羽眼中深意一闪而过。

    福平还在继续哭诉,皇帝不耐烦打断他:“朕知道了,你可看清那贼人样貌了?”

    抚平摇了摇头:“那贼人出手太快,老奴也没看清。”

    一时间寂静下来,萧明烨出声道:“父皇,不如封锁宫门,仔细搜查。”

    “晚了,若是早些,怕是还成,”皇帝叹了口气道:“如今大臣们皆在出宫,那贼人想必早便混着跑出去了。”

    第333章 好一个父慈子孝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只余萧翎羽渐渐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他一掀衣袍,单膝跪地。

    “父皇,母后死因定有蹊跷,不然贼人为何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劫母后的尸首,儿臣……”

    萧翎羽话还未说完,便感觉皇帝看他的眼神变了,审视他的眼神幽深且寒凉。

    他微怔了一瞬,皇帝便开了口:“太子真是孝心十足,不然此事,便交由你去查?”

    一句话被皇帝说得嘲讽意味十足,萧翎羽瞪大了眼眸,其他皇子们,除了萧晏礼,看萧翎羽的眼神皆带了几分同情。

    萧翎羽脑中飞快想着解决方法,脑中突然回想起了江稚鱼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为人子,更要懂得示弱。”

    他掩下眼中思绪,结结巴巴道:“父、父皇?”

    皇帝也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看萧翎羽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对自己的信赖,还有因自己方才的话显露出的惊恐,不禁心下一动。

    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就算旁人再怎么说他少年老成,他也毕竟只是个孩子,没经历过什么大事,骤然失去了从小养育他的母后,说出这番话倒也合情合理。

    这般想着,皇帝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些,亲手扶他起来,安抚地摸着他的后脑勺:“朕知你害怕,无事,你还有父皇,父皇保证,若无大错,无人能动摇你的太子之位。”

    他这话一出,其他皇子们的眼神皆是一变。

    皇帝继续道:“至于你母后,朕会私下派千户去查,毕竟她是在宫里被劫走的,传了出去,总归是不妥。”

    皇帝都这般说了,萧翎羽惟有点头。

    他眼中泪水滑落,皇帝轻笑着为他拭去。

    江稚鱼:“……”

    【好一出大戏,好一个父慈子孝。】

    预感江稚鱼的心声可能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江康安赶紧上前一步:“圣上,外祖父年纪大了,今日受此惊吓,臣恐其身体有恙,若无要事,臣等便先退下了。”

    皇帝微微颔首。

    ……

    出了宫,直至坐上马车,江康安的神情才微微松懈了些。

    夜色深浅,长街上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的声音。

    江闻璟看江康安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自己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大哥方才为何那般紧张,外祖父当年也是身经百战,宫宴这些与他而言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怎会被吓得身体抱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