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青梧站着,突觉不寒而栗起来,根本经受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声音颤抖着,写满了恐惧:“父、父皇?”

    别叫朕父皇,朕不是你父皇!

    皇帝微微仰头,闭着眼睛平复内心的汹涌和挣扎,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好似刚刚差点失去理智的不是他一样。

    “朕知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平静,不夹带一丝怒气,反倒让萧青梧心中寒意顿起。

    “你先回宫,朕好好想想。”

    第229章 一个水花都没溅起

    萧青梧本不想走,但皇帝一个眼神望来,萧青梧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脖子后边都直冒冷气。

    他们的生母端妃也并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只是皇帝当初南巡时,见其颜色好,又唱得一副好曲,这才收进了宫里。

    这一入宫,便生下了萧思远,没过几个月,便又怀上了萧青梧。

    太后对其是喜爱有加。

    再加上萧青梧又争气,平日里虽娇蛮任性,但是嘴甜,哄得皇帝和太后都极为宠她。

    何曾见过皇帝这般冷脸。

    她心里惶恐,垂下头行了一礼,便赶紧跑出了殿外。

    【???皇帝这就不追究了?】

    【真是一个宠女儿的老父亲啊。】

    皇帝:“……”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按了按额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稚鱼啊,你先和闻璟回去吧,让福平进来。”

    江稚鱼迫不及待起身。

    皇帝召见她急,就委托了贺言庭替她看着那边的印刷厂,她得赶紧回去。

    【对了,说起来舅舅不是说太后要见我吗?我都回来这么几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皇帝:“……”

    那是朕给你拦下来了,才多大呀,赐什么婚!

    地上的宫女跪着,一颗心惴惴不安地等着自己的结局,尽管脑子晕晕沉沉的,她也强撑着。

    江稚鱼出去没多久,福平便赶紧匆匆进来了。

    他头上的乌纱描金帽有些歪,一看便是匆匆赶来,被风吹歪的。

    他也顾不上整理,行礼后试探道:“圣上?”

    皇帝站起身,看着墙角放着的那盆牡丹花,即便是冬季,因着宫人们的精心养护,花也开得格外艳丽。

    “枝叶繁多,看着让人心烦,端下去让人修剪修剪。”

    那盆牡丹花是端妃亲手栽种送过来的,福平心领神会,连忙喊进几个太监,路过宫女时,给她递了个眼神。

    宫女连忙起身跟上。

    出了御书房,宫女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战战兢兢跟在福平身后。

    到了这个地步,端妃那里她肯定是回不去了,皇帝既然没开口要她的命,那福平公公,定是会给她找个去处的吧?

    ……

    翰林院内,负责印刷的工匠们,手都快出了残影。

    贺言庭坐在江稚鱼的小椅子上,单手懒散地撑着下颚,唇角微勾。

    似乎每一次看到她,她都能给自己一些惊喜。

    他想得出神,但一旁干活的工匠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贺言庭暴戾的名声整个盛京谁没听过?那可是一言不合,不管你是谁,都要拖出去杖杀的。

    如今倒是没有传出他杖杀谁的消息了,想必是因为江神医治好了他的腿,他的心情也好了吧。

    工匠们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工作效率蹭蹭蹭的提高。

    江稚鱼一踏进院内,就看见了那几乎堆成小山的书。

    “!!!”

    【这么快?】

    “有劳贺尚书了,”江稚鱼从旁边‘小山’上抽了一本书递给他:“这书很受欢迎的,贺尚书也拿着看看啊。”

    贺言庭接过来。

    他一贯冷淡漠然,对旁人时黑眸幽邃,深不见底,周身满是压迫感,但在江稚鱼面前,却很好说话,甚至温柔。

    “多谢。”

    贺言庭指尖摩挲着书,声音低沉:“我听说,太后有给你赐婚的意思,被圣上挡了下来。”

    江稚鱼微愣。

    【赐婚?我才12岁啊!】

    【这人是不是闲出屁来了啊?】

    还有。

    “赐给谁啊?”

    “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同僚,如今也在翰林院当差,是太后的侄子,安弘。”

    安弘?

    江稚鱼回忆了一下,居然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她心内有几分震惊。

    她记性还算不错,书内但凡做过什么大事的,她都记下来了。

    对这个名字没印象的话,原因只有一个。

    【这小子肯定平平无奇,没什么存在感。】

    贺言庭:“……”

    确实。

    安弘虽是太后的侄子,身份尊贵,但他本性却十分胆小怯弱,不敢说话,也不敢做事,没什么主见。

    江稚鱼对安弘这个人没放在心上,对赐婚这件事却是记上了。

    【我可吃不得结婚的苦。】

    贺言庭:“……”

    ……

    相府,翠微阁内。

    “夫人,奴婢已经连着去了好几天了,可那许府的下人一听奴婢是相府的,便要赶奴婢走,奴婢没办法,又去医馆那呆了几天,可江小姐一直也没去医馆……”

    杜月兰听着贴身侍女——白芷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