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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皱眉,正要继续开口,却见韩宜之两眼一翻白,身子整个超前栽去。

    “!!!”

    皇帝被吓了一跳,江稚鱼上前一步,翻开韩宜之的眼皮:“无碍,只是一时惊惧交加,难以承受,晕了过去罢了。”

    她挽起袖子,正当众人以为她要扎针救人时,只见她左右开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韩宜之好几个耳光!

    手掌触碰脸颊的“啪啪”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明显,隐隐间似有回声传来。

    韩宜之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人也幽幽转醒。

    【怎么醒这么快啊!】

    江稚鱼心里感慨一句,又抓紧时间扇了两下,才遗憾地收回手。

    她起身正对上贺言庭投过来的视线,微微挑了挑眉,眼里狡黠一闪而过,恍似再说:快吧?

    皇帝:“……”

    众臣:“……”

    贺言庭挪开视线,侧头以拳抵唇,轻笑。

    韩宜之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口腔内隐隐有血腥味传来,他的意识慢慢回拢,顾不得管这些,赶忙道:“圣、圣上,臣……臣没有!”

    他一张嘴,带动着脸颊生疼,只能小声道:“定是有人诬陷臣,臣绝对没有做将新妇肚中的男胎活刨出来,这等灭绝人性的丑事!”

    江稚鱼:“……”

    【好家伙,这就是所谓的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吧。】

    皇帝眼中蕴意暗藏,并没有提江稚鱼刚刚的举动,而是接着道:“你既说有人诬陷你,便拿出证据,这折子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韩宜之不断吞咽着口水,大脑疯狂转动,紧接着,他双眼一亮,迫不及待道:“圣上,这上面写臣是为了占据田地,才将那户人家尽数杀害,但圣上大可派锦衣卫去搜臣府上,有没有这张地契!”

    皇帝微顿,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韩宜之既然敢这么明确地说出来,那肯定是断定锦衣卫搜不到。

    那他会藏在哪里?

    皇帝目光刚投向江稚鱼,便听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在安乐侯府,那张地契被他送给安乐侯夫人了,就在安乐侯夫人的枕头里!】

    【可恶,我要怎么不漏痕迹地告诉皇帝?】

    皇帝沉着脸:“你如此笃定,是断定朕查不到那张地契在哪吗?”

    韩宜之抬起头,满脸诧异。

    不可能!他给的那般隐秘,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他心里念着不可能,眼睛却死死盯着皇帝。

    皇帝张口唤来锦衣卫千户:“去,将安乐侯夫人的枕头拿来。”

    韩宜之的耳边顿时响起一声惊雷!提起来的那口气再也撑不住他,他整个人身子一卸。

    他竟知道!

    今日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吧!

    【嚯,皇帝查到了啊,白操心了。】

    皇帝:“……”

    皇帝脸色缓和,伸手招了两下,示意江稚鱼过去。

    “今日你受委屈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稚鱼眨眨眼:“那再存起来吧。”

    【等以后缺什么了再说,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囤囤鼠!】

    皇帝不置可否。

    众臣看韩宜之这动作,这表情,还有皇帝对江稚鱼的亲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圣上想拿下这韩宜之,而他又是个蠢笨的,正好撞上来了!

    名义上是和江稚鱼对峙,实际上,目标从来都只有韩宜之一人!

    他们兀自震撼,皇帝也好似才反应过来,笑道:“都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

    众人谢恩,依言站了起来。

    “来都来了,爱卿们对新兵部尚书一职,可有人选?”

    闻言,韩宜之又是一抖。

    【万恶的资本家,一刻也不让休息,就要工作!】

    皇帝充耳不闻,点名道:“太尉、司徒、司空,你们心目中,可有人选?”

    三人面面相觑,司空苟元景上前一步:“圣上,臣有一人,或可举荐。”

    皇帝浓眉一挑,有了兴趣:“谁?”

    他脑海霎时闪过不少人影,却没想到苟元景张口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臣要举荐之人,正是贺将军,贺言庭!”

    第94章 被读书人戳着脊梁骨骂死

    皇帝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贺言庭,又轻咳一声:“咳,爱卿何出此言?”

    苟元景抱拳躬身:“兵部尚书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规划战略、制定军事政策等,此职位,由曾是将军的贺言庭担任,最适合不过!”

    众臣也知皇帝对贺言庭的态度如何,闻言纷纷出声附和。

    “臣也认为贺将军最为适合。”

    “臣附议。”

    皇帝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言庭,你意下如何?”

    贺言庭从侧边走出,柱子遮挡了一半的光线,让他半张脸隐没于黑暗之下。

    他跪拜道:“但凭圣上做主。”

    皇帝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苟元景竟也丝毫不慌,还偷偷抬起头,看着江稚鱼,眼神暧昧不清。

    江稚鱼:“!!!”

    【?什么意思?】

    直到锦衣卫千户拎着枕头回来,皇帝也依旧没作声。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苟元景本来自信的气势也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湮灭,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