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晏礼把他这个父亲,玩弄于股掌之间……
榆妃是否也知道此事?
他的这个六儿子装疯卖傻,究竟有什么企图?
帝王本就多疑,皇帝在毫无异常的时候便能怀疑萧晏礼,如今被江稚鱼点出来,疑心更是愈发不可收拾,椒香殿内当时一幕幕让他觉得暖心的画面,此刻都如同脱下了蜜糖外衣的毒药,让他如鲠在喉,倍感恶心。
底下的大臣们还在附和着皇帝,恭维江昭荣。
江稚鱼听得直打哈欠。
【这么早,他们是怎么不困的?】
众所周知,打哈欠会传染,在江稚鱼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下,为首的江昭荣也忍不住以朝服掩唇,不着痕迹地打了一个。
仿佛打开了开关一样,朝臣一个接一个掩唇,待皇帝回过神来,便看见自己的臣子接连打着哈欠,耳边还有江稚鱼的吐槽。
【我就说,起这么早怎么可能不困的,睡眠时间不够,人怎么可能精神嘛!】
【这上朝的时间就非常不合理!】
皇帝:“……”
胡说什么,他就……哈……不困!
皇帝突然打了个哈欠,各位大臣对视着,纷纷垂下了头。
皇帝:emmm,上朝的时间,是不是真的太早了一点?
不对!自己让她上朝是让她来吐槽的吗?!
是让她来看哪个是奸臣的!
直到现在,江稚鱼心里一句朝臣都没提,满朝文武,竟都是为天启着想,为他尽忠的好官吗?
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直接就被皇帝拍散了。
怎么可能!
殊不知江稚鱼只是懒得说罢了。
虽然原书剧情事无巨细,连这些官员家中几口,庄子上有多少头牛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但说到底都是别人的家事,和江家又没有什么关系,她才懒得八卦。
就像是因为高岩丢了大脸的礼部尚书。
【其实私下里玩得比高岩还花,什么换妻,多人,样样都来的!】
【难怪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呢,有这样的父亲,高岩不会玩,我都不信。】
皇帝:“……”
嘶,没想到啊,他的大臣还有这一面呢?
【还有刚刚说话的兵部尚书,长得憨厚老实,那心啊,比从泥堆里挖出来还要黑啊!】
【草菅人命、谋害贤臣,贪污受贿,那是无恶不作啊,早年间看上了一户人家的田地,人家不搬,便将其全家尽数屠戮,可怜那新妇肚子里还有个刚成形的男胎!】
皇帝:“!!!”
他看韩宜之的眼神顿时不满起来。
【不仅如此,他还厮混后宫,仗着先前战事吃紧,以汇报为名,行淫乱之事,在德妃的帮助下,奸淫了不少宫女呢!还玩双飞,日子比皇帝还滋润。】
皇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看着韩宜之的目光满是森冷。
好一个兵部尚书!好一个韩宜之!
这么听下来,皇帝更是坚定了让江稚鱼上朝的想法。
江昭荣听得是无比炸裂,人都麻了。
他常与兵部尚书一同饮酒,浅谈国事,兵部尚书给出的点子不仅有利于国家,还不会激起民众怨气。
万万没想到啊,他竟是这么一个人!
他的形象和江稚鱼描绘的形象完全背道相驰,江昭荣轻叹一口气。
自己还是懈怠了,身为丞相,居然就这么被蒙蔽了……
安乐侯父子在一旁已经快心焦死了,怎么还没到啊,可是路上出现了什么变故?
第67章 来日,他必百倍千倍还之
一炷香时间后,天色大明,众臣都已有些不耐烦,几人缓缓前来。
为首的便是贺言庭,他身姿挺拔,健步如飞,一点也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在他身后是两个锦衣卫,锦衣卫中间夹着吕代宗。
吕代宗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也好似睁不开,双腿无力地耷拉着,只是有一处还仍然挺立着,因其衣着单薄,一眼便能注意到。
众人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那处,紧接着又匆忙挪开。
安乐侯父子第一时间冲上前,推开锦衣卫,扶着吕代宗坐在地上。
贺言庭几步走上前来,跪在殿中央:“臣在路上偶遇锦衣卫,便斗胆一同前来,请圣上恕罪。”
龙椅上久久未有声响,江稚鱼抬眸,只见皇帝眼眶泛泪,一脸喜极而泣的样子,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亲自走下来扶起贺言庭,轻拍着他的手背。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饶是见惯了皇帝对贺言庭特殊的臣子们都不由得一惊,对贺言庭的警惕又高了几分。
江稚鱼视线向上一抬,撞上了贺言庭的眼,空气滞住一瞬,他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承蒙圣上关爱。”
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终归不同,皇帝情绪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都说皇帝要喜怒不形于色,你这演得太过了,差评!】
皇帝:“……”
贺言庭:“……咳。”
被她这么一打岔,皇帝收敛了几分,又换成安乐侯父子哭嚎了。
“圣上,求您给老臣做主啊,我儿如今这样,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皇帝眼底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语气却仍旧平和:“安乐侯,朕已经说了,待太医诊治过后,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