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瞬间就不哭了。
手背揩掉鼻头眼珠，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实习生也有绩效吗？”
边原被她小狗哼哼的声调搞得心痒，情不自禁伸出拇指拨掉她颧骨的泪。
“虽然你毕业不会留在公司，但公司不能无视你在岗期间的付出。”
梨子眼睛里都有光了：“我能有多少奖金？”
边原指尖敲击方向盘，语气神秘莫测：“这得看你的手气。”
“手气？”
边原操作手机搜了个抽数字签的小程序，他递给梨子：“抽一个。”
梨子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办了。
“5代表什么？五百块吗？”她问。
边原：“你的购物车盲选五个。”
梨子激动了，这牛皮都敢吹，不重新加购购物车不是中国人呐！
“真的吗？只要孟辰让我们提案我就能拿到？”
边原转头看她：“现在要不要？”
梨子双手握着他的手机疯狂点头。
边原漫不经心抬抬下巴：“摇吧。”
梨子如听天籁！
“可是这个抽签只能抽12个数字，我的购物车有99样东西呢！”
边原把手机拿过去打开备忘录：“那你自己随机写五个数字。”
梨子十分郑重地盲写了五个数字之后，迟疑起来。
欢乐时光是做外烩策划的，奖励员工的方式新颖一些无可厚非，但边原此刻的奖励明显不是代表公司立场。虽然自己在心里立下了渣女三不行为准则，可真要来真章，梨子有点怂。
接受这些礼物岂不等于接受他的追求？
梨子偷觑一眼，内心矛盾万分，因为要拒绝也是真舍不得。
她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没觉得自己能被陈洲挂在嘴上念一辈子，也信边原的解释，但这是理智。真实感受来讲，她深深觉得边原和他爸合伙看她笑话，所以刚才哭了。
哭是因为他，让他哄一下应该的吧？
“这么纠结吗？”边原似乎不耐烦。
梨子欲言又止。
边原了然一笑，小声说：“如果我是你，我就狠狠花仇人儿子的钱出气！”
梨子噗嗤一声乐了，见到活的大怨种了！
边原伸出手：“购物车。”
梨子把自己手机解锁交给他，边原靠过来，梨子凑过去，两人一起对着备忘录开奖。
“哎呀这个裙子我有了…”她遗憾。
“规则要说在前面，就像你揽业务的时候要问清楚目标和回报。现在改来不及了，两件换着穿吧。”他说。
随着奖品一个个揭开面纱，梨子从暗自惊呼到满心雀跃。珍珠耳钉保湿精华手机壳连衣裙和粉饼共计五样单品一起结算，小实习生怎么也要干满30天才能支付。
“手机壳有没有不花哨的帮我挑两个。”边原问。
“有啊，这家店的图都特别好看！你要纯色的吗？”梨子确认一眼他手机颜色，点进店铺。
”黑色就行。”
几乎是头碰头的距离一起选，她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扑闪扑闪，扬起边原心底的风暴。
嗓子都沙哑了，他问：“想不想要bonus？”
“什么？”梨子满眼期待，像连续拆了一夜圣诞礼物隔天睡醒发现漏了一个礼盒的小朋友。
“如果你帮我忙，可以把重复的连衣裙换掉。”
“什么忙？”她问。
边原卖关子：“反正不是很难办的事。给你三秒考虑。”他说完就倒计时，数到二时梨子已经答应。
一气呵成爽快付款后，梨子一一点开订单详情页再爽一遍。
“要我帮什么忙啊？”
“把你朋友圈打开。”
边原故意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自己完全不在意她屏蔽朋友圈的举动是否暗示心门关闭，可他手指敲击方向盘的错乱频率出卖了他的故作镇定。
车内好安静，尘埃飘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来往飞驰的车流轰鸣而过，边原敏锐捕捉到右侧解锁手机的音效。
他的肩膀松弛下来，余光瞥她操作手机。
开放朋友圈权限分几步？
反正没有一步需要不停滑屏。
“你在朋友圈骂我了？”他指着她鼻子质问。
“没有！”她打掉他的手，慌张反驳。
卡哒一声锁屏，边原已经抢走手机，按亮屏幕对着她脸解锁。
梨子扑过去抢：“侵犯隐私！还我！”
边原右手控制住她，左手高举手机点进她朋友圈，还能赶上一条。
公园表白那天发的愿：全城蚊子听令！攻击我仇家脚板心！
边原冷笑一声截屏发到自己账号上，再顺便对自己打开权限。
“截图干什么？”
“记仇。”
*
周六一早，梅姐和丈夫溜跶回小河湾。
陈洲到家门口就拿钥匙，梅姐拦下：“敲门。万一对像在屋里多尴尬。”
陈洲哼一声：“臭小子还敢未婚同居！”
梅姐翻白眼嫌弃：“我仿佛跟清朝人生活在一起！”
陈洲不情不愿收起钥匙敲门，边原睡眼朦胧来开。
梅姐一见儿子立刻换上笑脸：“儿子！睡觉呢？”
边原无奈：“专程上门来问我起没起吗？”
梅姐换好鞋探头看卧室：“一个人睡呢？”
边原无语：“还有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