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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层阴影不仅可以吞没他自己,也能吞没旁人。

    男人抓着青年,反手关上房子陈旧的防盗门。

    声音不算响, 却还是让沈时青惊了一下。

    秦柏言盯着青年, 那双藏在镜框下的眼连带着眼角的那滴泪痣,都染上无法言说的情绪。

    强烈的涌动着。

    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三秒后,男人转眸,环视着四周。

    这个只需要几眼就能一览无余的小房子。

    所见之处虽然陈旧狭小, 却满是温馨。

    那张四四方方的小桌上,摆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沈时青还没有缓过来。

    呆滞的对上男人的那双眼。

    恍惚, 迷茫。

    “不认识我了?”秦柏言仍旧攥着青年的手腕,哑声。

    青年慢半拍的摇头, 蓦地垂下开始发红的眼。

    不认识。

    他也希望自己不认识了。

    和秋园池中的锦鲤一样, 只有七秒的记忆。

    可是, 他不仅忘不了,还一天比一天。

    记忆深刻。

    他下意识的挣扎着, 因为手腕实在是太疼。

    只换来更加不容置喙的禁锢。

    “你的新生活......开展的, 很顺利。”秦柏言将扫视全屋的视线收回,勾起一抹落寞的笑。

    沈时青的新生活里, 什么都算上了,就是没有他。

    “可是,我很想你。”发了疯般的想。

    这两年里,他从没有哪一天放弃过找沈时青,有时候去别的城市出差,也开始往城市的街头挤。

    总是祈祷上天怜悯,让他在某座城市的某个街头,和沈时青不期而遇。

    后来,他甚至开始主动接受媒体采访,主动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只是希望,有一天,沈时青打开电视,看见他。

    记得他。

    别忘了他。

    沈时青听着男人沙哑的声音。

    秦柏言说想他。

    青年蓦地抬起眸,红通通的杏眼里,映进男人那双也在泛红的眼。

    “可是我没法接受,你的新生活里,没有我。”男人说着,眼中的风暴悄然而至。

    彼时,身后的门外响起几声突兀的敲门声。

    沈时青一惊。

    “时青,开个门。”

    是小宇的声音。

    青年彻底慌了神,想张口回应,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没容他思考太久,沉着眼的男人蓦地开口,冷声:“他是谁?”

    “时青,你在家吗?”又传来几声略显焦急的叩门声。

    沈时青偏过一点视线,略过秦柏言望向男人身后的房门。

    下一秒。

    青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强硬的抵在了门板之上。

    男人的手掌抵在青年后背凸出的蝴蝶骨处,以当缓冲。

    所以青年没有被硌疼,只是心中不由一震。

    一门之隔外便是小宇。

    而门里,男人正抵在自己身前,鼻尖轻蹭着青年的鼻尖。

    呼吸乱了几分。

    “是要和你一起吃晚饭的人吗?”

    沈时青不知道怎么回答。

    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的思绪混乱成一团。

    以至于两人重逢至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是望着男人。

    那双眼里,堆着难以言诉的,积年累月的思念。

    他垂下眼,他也想说。

    我很想你。

    只是垂下眼的一瞬,男人握在自己手腕处的那只手上。

    一枚明晃晃的戒指刺进青年的眼中。

    两年前,男人的手指上并没有这样的配饰。

    而这没戒指,恰好是套在无名指上的。

    那颗重新开始悸动甚至是慌乱的心,在这一刻,坠进冰窟之中。

    即刻失去了收缩,搏动的能力。

    如鲠在喉。

    原来,秦先生比自己更早,更好的开始了新生活。

    费了好大的力气,沈时青才艰涩的开口:“是,他是来和我吃......”饭的。

    话音未落。

    秦柏言便野蛮的堵住了青年的唇瓣,不让他再说下去。

    两年,整整两年。

    所有的思念,牵挂,爱意,仇恨,在这一刻交织纠缠,统统化进这场谈不上你情我愿的角逐里。

    沈时青以为自己现在体力强上很多,可是在绝对力量面前,自己完全没有可以抗衡的能力。

    这个吻,并不算温柔,但他知道,秦柏言在尽量的克制。

    唇角被反复的舔舐,碾压。

    鼻尖涌进那股熟悉的木质香。

    只是沉香味道里夹上了一点淡淡的烟草味。

    他对烟味敏感,能闻出来。

    男人将他的双手折过头顶,继续加深这个本该因是重逢而无比珍重,却因各种滋味带上几分苦涩的吻。

    沈时青本来不反抗了。

    只是身后的门板再次传来几声叩门声响:“时青?”

    青年的耳根红的发烫。

    一个门板的厚度外就是小宇。

    太羞耻了。

    青年转了转手腕:“唔......”

    秦柏言大概是听到了,终于松开一点手中的力度。

    沈时青以为是自己的挣扎奏效。

    几秒后,自己却被推上了沙发。

    出租屋里的沙发很小,弹性也差,几乎没有什么舒适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