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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柏言迟缓半拍,接过青年递来的餐具, “医院准备的还挺周到。”

    “不是医院, 是小金, 昨天他来送果盘的时候备了一副。”沈时青说着,将千层往外推了推, 推向秦柏言。

    秦柏言:“这么细心。”

    不知道为什么, 沈时青总觉得秦先生虽然是说着夸奖的话,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也不敢多问, 低下脑袋默默进食。

    还没安心进食到第三口。

    秦柏言:“你对孟域有昵称吗?”

    怎么...怎么话题又回来了?

    沈时青将嘴里的滑腻的奶油咽下:“算有吧,我叫他阿域。”

    “阿域。”男人跟着念了一遍,镜框下的桃花眼里,神情不明。

    “ ?”沈时青觉得今天的秦先生好不对劲,像个复读机。

    秦柏言:“那我呢?”

    “ ??”沈时青庆幸自己现在嘴里没东西,不然高低得噎住。

    男人继续追问,并不打算作罢:“我有昵称吗?”

    “秦先生......算吗?”沈时青憋了半天,想出一个。

    “像要和我商务合作。”

    这个概括还...挺贴切。

    沈时青抿唇,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昵称。

    什么昵称搭在秦先生身上,他都出戏。

    “算了,不为难你。”

    “或者就先生呢?”

    二人几乎是同时。

    沈时青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先生”是不出戏的了。

    “可以。”秦柏言停顿了两秒,切下一小块千层,抿进唇中。

    很甜。

    他喜欢的甜。

    昵称风波结束后,秦柏言忽而又问起了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是家里人给你取得吗?”

    沈时青吃了小半块千层后,秦柏言就不让他再吃了,收起了蛋糕,给他投喂了一盒已经切好的水果拼盘。

    “是我妈妈取的。”青年谈起自己的母亲,语气里都洋溢着幸福,“她和我说,是从一首诗里取的。”

    男人坐在病床边的沙发,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话:“范讽的诗。”

    “秦先生怎么知道?”范讽不是什么有名的诗人,很少有人读过他的诗句,所以沈时青觉得意外,秦柏言居然知道。

    “唯有青山与君眼,相逢不改旧时青。”秦柏言缓缓念出一句诗,语气淡淡,“是这句吧。”

    男人大概是刚在公司忙完赶来的,身上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还来不及换,很精英的打扮,但是一念诗,气质骤然就变了。

    沈时青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气质,总之,挺迷人的。

    “对,就是这句。”礼尚往来,沈时青也问起秦柏言:“秦先生的名字,是爸爸还是妈妈取得?”

    “都不是,是我爷爷取的。”男人回答,眸色微微一暗。

    在吃雪梨的沈时青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些秦家的故事。

    秦家是家族企业,上个世纪发的家,到秦柏言这已经是富n代,所以秦氏体系错综复杂,亲戚之间更是勾心斗角,而作为这一代长子的秦柏言,自幼是被秦老爷子带大的,生母早逝,生父另娶。

    在秦柏言刚刚成年之际,秦老爷子骤然病逝,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氏掌权人的位置。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秦柏言会在这场“大战”里输的很难看的时候,不足二十岁的秦柏言,成功坐在了秦氏掌权人的位置上,这一坐就是十多年。

    有很多留言都在传,秦先生将生父逼得出走国外,继母和当时与之夺权的继弟似乎被秘密收进了精神病院。

    也是因为这些传闻,才让许多人天然的敬畏着这位秦先生。

    包括沈时青。

    想起这些,青年即刻便住了嘴。

    还是不要再问这些有关家人的东西了。

    青年开始埋头吃水果。

    这是后山种的自家水果,雪梨清甜,西瓜甜度高汁水丰富,还有乌梅番茄。

    吃完这些后不久,又到晚饭时间。

    沈时青的肚子完全塞不下了。

    只能意思着喝了几口排骨汤。

    原本秦柏言是要在病房里陪他吃晚饭的,但临时有事匆匆又走了。

    沈时青在病床上待了一整天,不是在吃就是在躺着,晚上他终于在小金的搀扶下,下床溜达了一圈。

    很幸运,腿没骨折,只有一些皮外伤,脚踝头天肿的和猪头似的,今天也消下许多。

    “还好您没事,可把我们吓坏了。”小金将他重新扶回床上,“明早您想吃什么?”

    沈时青打了个饱嗝:“都...都行吧。”

    养伤这几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养猪流......

    小金陪着他聊了会天,便也离开病房。

    vip豪华病室很大,房间大,床也大,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窗外不知名小鸟的几声鸣叫和床旁的监护仪偶尔“滴滴”两声。

    沈时青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闭上眼,耳边却响起发动机和油门踩到底时车子的沉闷的轰鸣。

    还有。

    沈锦年那张装满戾气的脸,阴森地盯住他,古怪的语调搭着唤他“哥”。

    青年蓦地睁开眼睛,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像是一剂镇静药,将他的情绪缓下来一点。

    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