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缓给他说肩膀痛的时候老中医还奇怪了一下，说：“你们这一行更多的都是手臂痛，为什么你会扯到你的肩膀？”
旁边林不言在一遍补充，“他喜欢用肩膀发力移动鼠标，所以肩膀的负担很大。”
“难怪啊！”老中医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让秦缓脱掉上衣，让他看看到底是哪块肌肉扯到了。
秦缓面色尴尬，但是还是听话地脱掉了衣服。
他余光悄悄看了一眼林不言，林不言果然在看他，目光一直盯着他胸腹的地方，还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秦缓有些恼怒地遮了遮自己一马平川的腹部，想着自己很久之前也是有腹肌的好不好！
老中医的手是温热的，而且力道很合适，至少秦缓没有感觉到很疼痛。
还没有他平时打游戏打久了疼得厉害。
但是老中医检查完了却神情凝重。
林不言见老中医这个表情也有些皱眉，问：“他很严重吗？”
林不言之前观察过秦缓打游戏，也看过他的直播，知道他的肩膀有些毛病。但是林不言一直没觉得是什么很严重的伤病。
因为就秦缓表现出来的，肩膀上的伤病并没有影响他打游戏。
所以林不言在今天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很简单的职业病，还不是很严重的那种。
但是看到老中医的脸色，林不言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你平时打游戏不痛吗？”老中医没有回答林不言的问题，而是问秦缓。
秦缓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听见里面的骨头咯嘣一声响，他回忆了一下，说：“痛，但是还能忍受。”
这个毛病是前两年才突然出现的，秦缓一直没当什么大事，都是最近才严重起来。
之前都是时不时会痛一下，但是不影响平时打游戏。
但是现在痛得开始影响他打游戏了，所以他才决定和林不言一起过来看看。
老中医听完之后问：“大概几年了啊？”
“两年多吧？”秦缓如实回答。
老中医叹了一口气，秦缓有些懵，问：“我这么严重吗？”
“你和林小子的病因都是差不多的，游戏打多了之后的肌肉劳损，只是因为你们发力位置不同所以劳损的位置不同而已，本质都是一个道理。”
“肌肉劳损在初期是可以通过休息或者一些外界干涉慢慢好的，但是一旦拖到了你们这种程度，就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只有好好养着，最好就不要打游戏了。”老中医说完又看了他们一眼，自然知道要这些半大的小子在这个年纪就放弃他们的事业简直的天方夜谭。
这就是为什么老中医叹气的原因。
“他劳损，也这么严重吗？”林不言在旁边问了一句。
老中医点头，“和你差不多，甚至他的发力方式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都是一些野路子，所以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比你还严重一些。”
“......”
“要是你问我有什么办法治疗吗？我想我都说过很多次，但是你还是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退役是退役了，但是不也还没有放弃游戏吗？”老中医预判了林不言想要问出口的问题。
林不言在他这里问过无数遍这个问题了。
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老中医就算是说多少次，林不言也不可能做到。
没有说的必要了。
两个人做了一些简单的理疗之后就离开了老中医的医馆，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
都是要到家的时候，林不言才说了一句：“要不我们退赛吧？”
秦缓转头看他，满眼震惊，“你是疯了吗？”
“但是你的肩膀......”
“你的手臂就不严重吗？你不也在打游戏吗？为什么要为了我放弃这次的机会？”秦缓不理解。
秦缓甚至能接受自己肩膀劳损严重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常年打游戏的多少有些职业病，而且他们打这么多年了，才这个程度的职业病也算是很轻松了。
看看他们下一场的对手段友维，只打了两年，就因为严重的伤病不得不退。
林不言是幸运的，他能打六年。秦缓也是幸运的，也打了这么多年。
秦缓觉得伤病很正常，没必要为了伤病放弃什么。
“但是你知道伤病会越拖越严重，到最后甚至可能一只肩膀都会抬不起来。”林不言尽量平静地说这些话。
他不想秦缓因为打游戏失去什么东西，特别是自己的健康。
“林不言，你给我说这些话之前的前提是你还在一直坚持，为什么你要劝我放弃？”秦缓问他。
林不言答不上话。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们只会打游戏，除了打游戏好像没什么会的东西。”秦缓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林不言心中的想法。
他们这种十四五岁就开始打游戏，一直到现在二十四五岁，其实好像也只做了这么一件事。
不打游戏了，又去做什么呢？
秦缓想不出来，林不言也想不出来。
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的。
“林不言，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等打完主播赛之后再说好不好？”秦缓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语气里带着一点祈求。
“那就只打完主播赛。”林不言还是妥协了。
不仅是对秦缓妥协，也是对自己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