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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是肖女士的亲戚,但是却能继承,说明你早就死了。”

    “可是你不仅活下来了,还来到京城,继承了他的遗产,因为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季余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慌张。

    但是他失算了,季余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精神病院里走出来的人。

    甚至连那种平静的反应都没有,如果是这一种,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因为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感到震惊或意外,越是平静反而越说明有问题。

    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他就像一个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正常人。

    “你自己都说了,我堂哥他们甚至都不是我大姨的亲戚,怎么有资格继承我大姨的遗产。”季余从容地反驳他。

    这也是陆星辰觉得奇怪的地方。

    他猜测,季弘光他们肯定用了什么办法让肖女士的律师误以为他们是合法的继承人。

    “那也不可能是你死前赠予的,你跟他们家关系并不好,他们现在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据!”

    陆星辰并没有被他迷惑住,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里有问题吗?”季余指了指脑袋。

    “还小说剧情,你瞅瞅哪个正常人说得出这种话。”

    他太像个正常人,陆星辰要不是亲身经历过,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原本还有些急切想让他承认,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冷静下来,还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不就是害怕被人发现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季余,但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我无论如何也会把你拖下水。”

    “不会有人信你的。”季余平静陈述。

    “是吗?”陆星辰志得意满道:“我不怕告诉你,我有金手指,只要我展露出金手指的力量,你觉得别人会不会信?”

    确实,只要他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有一种诡异的能力,他说的话自然就有了几分可信度。

    “哦。”季余离开椅子,踱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陆星辰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他坚信季余跟他是同类人,身上肯定也有金手指。

    季余直接坐在病床边,勾起嘴角:“你不是怀疑我吗,我现在近距离让你看看。”

    陆星辰的身体下意识往后仰,他担心季余的金手指比他更厉害。

    “你别靠近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说完,他想到什么,面露讥讽。

    “以袁盛和那种身份地位的大佬,他根本不可能会看上你,是你用金手指的力量,才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吧?”

    “你真可悲。”季余好整以暇道,“在你的世界里,应该没人喜欢你吧,所以你不相信感情,觉得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你,想到的,更多的是利用别人。”

    被戳中痛处的陆星辰,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他冲季余怒吼。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

    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两人都不想要他,推来推去,最后是姥姥收留他,但是姥姥没两年也去世了。

    他父母都换了手机,好像担心他又会找上他们一样。

    因为从小没人爱他,长得也很普通,所以他内心很自卑。

    后来大上学,他与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

    本以为会是一场公平的竞争,结果发现,那个男生也喜欢他朋友。

    从一开始,他就出局了。

    后来他喜欢男生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传到男生和朋友耳朵里。

    那一天,他亲耳听到男生对朋友说,谢小宇长得那么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不会有人喜欢长相丑陋的自己。

    哪怕后来穿进这个世界,成为陆家的少爷,有着好看的长相,他内心依旧自卑,依旧不认为有人会喜欢上真实的自己。

    在他心里,感情变成最没用的东西。

    成为陆家少爷这段时间,他渐渐品尝到金钱与权力在握的感觉。

    他在这个世界彻底迷失了自己。

    他攻略韩世明这些人,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可以给自己带来好处,从来不是因为喜欢他们。

    “世上比你不幸的人只多不少。”季余看他情绪失控,便知自己戳到他痛处了。

    只是据他所知,陆星辰从小到大,在陆家其实还挺受宠的。

    怎么还会一副缺爱的表现?

    也许是因为陆星辰的父亲后来去世了,让他在陆家感受到人情冷暖。

    季余不知他是穿越来的,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陆星辰看他一副高高在上审判自己的姿态,冷笑道:

    “你不就是害怕我戳破你的身份,想跟我打感情牌,没有用的,我就是死,也一定会拉你当垫背。”

    “我要你体会到那种被凌迟的绝望感觉,亲眼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远去,被所有人抛弃,而这就你让我落到这步田地付出的代价!”

    季余往后退了几步,回到守在病房外面众人的视线里。

    “那真是可惜,你永远也看不到了。”

    撂完这句话,他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