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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发?下洁白的脸上,是一种令人有些不安的,炽热的平静。

    梦子扬起了微笑。

    “现在的话?……我感觉什么都可以做得到……非常好哦。”

    ……

    “为什么你要留下来?呢?”

    做出发?的准备时,伏黑惠低声问?道。

    黑发?的少年坐在她身边,垂着头,眉宇微微拧起,眼神没有看向她。

    “……梦子,你……”

    梦子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伏黑惠,是进入疗养院以后认识的人。

    作为唯一和夏油杰还有些许关联、并且活下来?的人,梦子去的疗养院,就在伏黑津美纪的隔壁。

    第一次见到惠的时候,可以说?是彼此最?脆弱的时候吧。

    数年。

    数年里,像是纯洁的怜爱、又好像只是拼凑彼此的关系。

    直到忧太回到她的身边。

    死灭洄游此刻依然在进行,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和术师——也就是死灭洄游的泳者,都在厮杀。

    像是逆流而?上洄游的鱼,在这片人造的池水中泳动着。

    津美纪也是被?变成泳者的一员。

    虎杖悠仁、禅院真希和忧太,还有惠……在一切就绪后,就会进入死灭洄游,为了结束这一切而?战斗。

    “我会在这里。”

    梦子轻声说?,像是那数年里,每一次和他?一起坐在窗前一样。

    “没关系的……惠。”

    黑色发?丝下,那双像是墨一样的黑色眼睛,含着柔和的笑意。

    “你可以依靠我啊。”

    这并不是谎言。

    梦子过去一直是这么做的。

    明明只是度过了短暂的几天,伏黑惠却感觉梦子好像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并不是指她在肉.体或者咒术意义上的改变。

    虽然那种改变同样很大,但是更让他?无法不注意到的,是梦子精神上的变化。

    宛如在黑色的浓夜里骤然燃烧起来?的火焰。

    “……那,我先去了。”

    最?后,伏黑惠看着梦子,这么说?道。

    “嗯。”

    梦子说?。

    “我会找到你的。”

    ……

    死灭洄游。

    羂索创造的这场死亡游戏里,加入了许多千年前的术师。

    把人的亡骸做成咒物,延续本该死亡的人的生命,再让这些咒物从人类的肉躯中得到复苏,和变成术师的普通人互相厮杀……

    就像是孵化后的鱼,游向死亡的水域后,又洄游到了人世这片温床,成为死灭洄游的能量。

    咒术意义上的复苏和轮回,神秘和诅咒的知识,被?他?如此精细从容地把玩……羂索果然是非同寻常的咒术师。

    晦涩的智慧,随心所欲到邪门的性格,让这个?人有了一种怪诞的魅力。

    下一步的计划,他?就要用?到天元了。

    所以,羂索一定会到薨星宫来?。

    “砰”——

    这么一声响起,蜂巢般六边形构筑的高级结界,被?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一身袈裟、黑发?紫眼的青年从那个?破碎的洞口走进来?,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

    ……直到他?看到站在松树下的人。

    “好久不见。”

    黑色的长?发?,熟悉的神情,还有从黑色变得宛若红梅的、红色的眼睛,流露出笑意时变得格外艳丽。

    “脑君。”

    羂索的神情变了。

    “梦子……?”

    夏油杰的身体里,骤然涌上许多记忆的碎片,又被?瞬间封存到了最?深处。

    但是只是那一瞬间的泄露,也被?羂索抓住了空隙。

    梦子。

    ……原来?如此。

    夏油杰是认识梦子的啊。

    只不过那个?人把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藏起来?了。

    眼前的梦子,还是这样的年纪,和150年前一模一样。

    “该死。”

    羂索捂住了脸,抱怨地说?,“我明明可以早点?发?现你的……这个?身体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夏油杰是梦子这次喜欢的人吗?

    她又是从哪里碰到的这种人啊。

    活了千年的术师,明明一直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轻松样子,脸上的笑容好像就没有消失过,这个?时候却好像动了点?真火。

    “早知道你会在这个?时间点?诞生的话?,我应该早点?去找你玩的。”

    该死。

    真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啊。

    夏油杰那张俊秀的面孔上,恼火的时候眉毛会拧起,额头的缝合线也在轻微地抽动。

    羂索放下手,盯着她看了会儿,暗紫色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开口道:“你这次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梦子?”

    被?问?到这个?问?题,明明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却会觉得有种被?人窥探内部的发?毛感。

    “你就想问?这个??”

    梦子拨动了下垂在身侧的松枝:“不用?那么焦躁。你感兴趣的应该是‘咒力的可能性’吧。如果是这之前的我,只是看不到咒灵的普通人而?已,你只会觉得无聊到连杀死的意义都没有哦。”

    “哦?是吗。”

    额头带着缝合线的人注视着梦子,似乎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