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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橘真夜说的轻松写意,但实际上,也有因为他们晚饭喝了酒的原因——酒茶都是心脏兴奋剂,不适合一起喝,但太宰依然没说话,他抬手,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凉风穿过花园,混杂的清甜花香扑入鼻端,枝叶摇晃发出沙沙细响,与花色相映的月亮渐渐西沉,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台边就只剩下两道睡着后的平稳呼吸声。

    盛放的桃花依旧,幽蓝的深邃天际一点点的亮起,直至璀璨的朝霞烘托着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到了。

    车水马龙的横滨再次变得热闹,忙碌的人们为生活奔波着,在早高峰到来之前,渡边照例按响门铃,没有人应答,他就至今从门口花盆底拿出钥匙开门。

    门内也很安静,往常悄无声息坐在沙发上的太宰不见踪影,渡边有点奇怪,绕过客厅,就看到露台的门没关,一张小茶几摆着,而本应该在房间赖床的橘真夜正蜷缩着睡得正香……不是,橘真夜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渡边震惊了,“真夜?”

    被呼唤的声音吵醒,橘真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璀璨的眼眸里都是睡意,他打了个不清醒的哈欠,“是渡边啊?已经早上了吗?”

    渡边抽了抽嘴角:“是啊,已经是早上……不是,你为什么会在露台上!!”

    又打了个哈欠,橘真夜慢吞吞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到腿上,他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去看,家里已经没有太宰的身影了,昨夜剪花的剪刀已经被收回花房,但花瓶不见了,大马士革玫瑰也不见……橘真夜没说话,又慢吞吞地抬手把毛毯裹在身上。

    温暖的感知沿着末梢神经一下传进脑海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小茶几上,他用过的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橘先生,我今天还是要出门努力工作的呢。

    落款是太宰。

    橘真夜看着纸上落字,也不知为何,掩盖在衣角下,心口的金色桃花枝忽然猝不及防的舒展开。

    又从客厅返回厨房的渡边还是不解,橘真夜裹着毛毯慢吞吞地站起来。

    “为什么会在露台上啊,因为昨晚桃花要开了。”

    “哈?”渡边露出更费解的眼神,“桃花每年都会开啊,而且你的房间阳台不是最好的观赏角吗?为什么要跑到露台上?”

    橘真夜没有回答,渡边茫然地看着裹成毛球的他从身边滚过,一路滚到楼上,然后传来房门阖上的声音。

    因为窗帘拉着,沉寂的房间只有微弱的光线,悄无声息的橘真夜靠着门板一点点滑坐下来,因为动作,裹紧的毛毯散开,只穿着简单睡衣的身体暴露在空气,直到这时,才发现,那本应该蛰伏在心口的金色桃花已经蔓延到全身,甚至越过脖颈。

    舒展的金色桃花因血液流淌带上艳丽的绯色,乍一眼看去,竟和窗外的真正的花色没什么区别。

    橘真夜抬起手,手背的绯色映入璀璨的眼底,他嘟囔起来:“奇怪呐,明明心跳也没有失速啊……”

    然而,除了他没人知道,他藏在毛毯下的另一只手的手掌心,依旧紧紧捏着那张署名的纸条。

    此时,公路上。

    如水的车流奔驰而过,某辆低调的车子混在其中。

    开车的坂口安吾看向后视镜,“今天这么早让我过来,是找到港口黑手党不明异能者死亡的有关线索吗?”

    太宰顿了顿:“嘛,算是吧。”

    安吾:“……?”

    算……是?

    是还是不是?

    同一时间。

    远离横滨的某个小城镇里,迎着早晨的阳光,提着早餐的织田作拉开门。

    “我回来了。”

    门内坐着的魔人费奥多尔转过头,微笑:“是织田君啊。虽然忙碌了一晚上,但意外的心情还不错呢。”

    “算是吧,”织田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费奥多尔的视线落到他手里的早餐上,“这是街头田中大叔的早餐店特供品,你想吃吗?想吃的话可以哦,惠顾五千日元。”

    费奥多尔:“……?”

    五千?

    抢劫吗?虽然他今早没出门,但也知道街头早餐店的特供餐点五百日元一份。

    但,织田作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虽然五百日元一份,但跑腿费四千五百日元。”

    费奥多尔:“……”

    织田作面无表情的解释:“很实惠了。要知道,真夜每次叫外卖的跑腿费是29999円。”

    那些还只是普通的外卖员,而他可是曾经的杀手,还当过诚实可靠的邮递员,业务能力应该有所领先!

    费奥多尔:“…………”

    织田作面无表情的推荐:“所以,你要吗?不要的话,我自己吃掉了。”

    费奥多尔:“……请。”

    织田作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楼上的房间——他目前的临时落脚点走去。

    第56章

    【“应该是酒很好喝的问题。”】

    返回房间后,出于本能,织田作第一时间检查房间的状况,在确认没有窃听器,也没有人在他外出的时候进来,才放松的坐到榻榻米上。

    带回来的早餐还温热,是适口的程度,织田作拆开包装,安静又无声的吃下食物。在很久之前,在他还是杀手的时候,食物对于他来说只是活着必须要有的能量,无所谓吃什么,只要能吃就好——虽然那样的活着完全没有意义;后来,他因为一本没有解决的书产生改变的想法,于是,他转职成为了邮递员,之后又进入港口黑手党,收养了几个孩子,虽然那些孩子还没长大就都死去了,不久之后,他也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