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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修长健硕的雌虫低低地吐出几个字,迈开长腿匆匆离开了现场,像是落荒而逃。

    尼亚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处,身体僵直,直到确确实实听到穿衣服的细索声消失,一声吱呀地开关门声后,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帝军大因其半军事化的特殊性,对理论课的要求相对较低,身体素质较高。

    艾勒特是他们机械班体能课的教官,听说他原本是要去塔肯德山校区任教,不知道为什么,转来了市中校区。

    尼亚轻呼出一口气,艾勒特少将寡言少语,平日里冷冰冰的,训练十分严格,让他们苦不堪言。

    刚刚盯着他的目光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训练时的记忆翻涌上来,让他的腿肚子有些发软。

    幸好,他现在走了。

    尼亚换上干净的衣服,把放在椅面上的帕子小心收进内衬。

    不管那位雄虫阁下的要求是为了什么,他都会尽力帮他做到最好,报答他的恩情。

    推广菜谱,比之前的生活好太多太多了。

    路卿不知道,他的一句话,给尼亚和机械班带来多大的影响。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

    艾勒特换上了衬衣,饱满漂亮的蜜色胸肌隐没在合拢的纽扣下,一丝不苟地扣至最后一个,不露出一点腰腹。

    他的面色沉沉,套上深蓝的军装外套,迈出三科楼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猛然回正。

    “我在做什么。”雌虫低声自语。

    为了某些原因,他少数的几次来到三科的公共洗浴间洗澡。

    没想到却看见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手帕。

    是他的吗?

    艾勒特踌躇不定,可最后还是没有问那只看起来很紧张的小亚雌。当他离开之后,他心下又开始后悔怎么没有问这一句。

    矛盾又迷茫。

    今天又要去洛克家族吃饭。

    无非是一些命令和要求,商讨何时订婚结婚。

    可现在少了一只虫。

    不知为何,心也缺了一角,空荡荡的。

    光脑刺耳的通讯请求铃声此时猝然之间响起。

    艾勒特接通了电话,毕恭毕敬地说:“家主。”

    电话的另一头,沙哑虚弱的声音是路卿和卢卡西共同的雄父,亦是洛克家族当代家主,普朗克:“下午有事吗?”

    艾勒特说:“没事。”

    洛克家主重咳了两声,听得出他身体不好:“没事就和卢卡西出去多走动走动,吃吃饭,聊聊天。你已经快半个月没和他见面了吧?我听管家说,你上次叫虫送了亲手做的菜,却没亲自来。”

    艾勒特垂下眼睫:“军部事务多了些。”

    洛克家主声音沉了下来:“那就推了。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是你未来的雄主,而不是其他事。这样不温不火的,什么时候才能结婚怀蛋?”

    “今天就给我出来,和卢卡西多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再一起过来吃饭。”

    一声忙音,通讯结束。

    艾勒特抿平了唇线,心下想着再用什么方法拒绝和雄虫的饭约。

    雄虫的目光很奇怪,让他很不舒服。

    他不明白只要结婚就好,为什么还要出来与他培养感情。

    远比训练和战斗要辛苦疲惫得多。

    *

    路卿和安飞宇约好在一周后的周末教他做饭。

    阳光正好,微风吹拂,很舒服。

    路卿拿出两颗新鲜摘下的虎头菜和一块刚买回来的新鲜牛腹肉,放在桌上准备。

    看了一会儿备考书籍,门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的惨叫声如同一只上了刑场的待宰猪仔,凄厉声冲破天际,连带着一群霹雳哐啷的重物翻倒重响。

    路卿:“……”

    路卿翻书的手一顿,随即迅速起身。

    书揉了揉自己半眯着的豆子眼,迷瞪瞪地说:“……怎么了这是。”

    “卧槽卧槽哥!!”安飞宇见到飞快走来的路卿眼睛一亮,但偏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处又惊慌失措地大声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飞宇的叫声很有穿透性,但这不可能是满地狼藉的根本原因。

    路卿沉默地看着地上几盆摔落成碎片的花盆,有一盆是隔壁老雄虫后来说不会种,放在他这里寄养的小茶苗苗。

    ……好像,拳头硬了。

    路卿快速地把地上尚有生机的苗苗重新装盆急救,安飞宇勉强扭头,朝着路卿招手大叫:“哥!哥!!啊啊啊你看有一个好奇怪的丑东西啊啊啊!!!”

    书顺着声音,看着安飞宇肩膀的方向,倒是“诶”了一声,转而嘿嘿一笑:“路路子,你康他肩膀上那东西。”

    路卿放下手中最后一盆无辜的苗苗,侧脸对上安飞宇肩膀上的那条巨大的一长条漆黑之物。

    漆黑之物歪侧着脑袋,两颗占据了脸部半壁江山的大眼,布灵布灵地对路卿忽闪着,似乎是好奇路卿是个什么虫虫,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完了。”

    书摇摇头,长叹一声:“就连虫蛇都难逃美色。”

    书在对这只还算丑萌的“大泥鳅”,心下默哀了三分钟。

    果不其然,路卿的瞳孔掠过一抹奇异的光,手起爪落,只见影子闪现,滑溜溜的大家伙被抓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