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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护之意摆在了明面上。

    段京淮微眯起眸,目光落到沈知年面上,两相对峙,沉默在彼此视线交汇之间流淌。

    片刻,他不以为然地轻嗤了声,语气轻佻道:“没,我跟时总挺契合的。”

    说完便把眼神放到时屿身上,脑袋稍侧,吊儿郎当地笑道:“是吧?”

    “……”

    他所指的契合,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契合。

    言外之意,时屿听懂了。

    不要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连人都没法瞪,只能不情愿地扯着嘴角轻笑了笑,微微颔首。

    这事就算过了,也没再有人细究。

    即便如此,沈知年也没完全放下心来,他觉得段京淮吊儿郎当的态度并不像“契合”。他跟段京淮关系不错,知道他人不坏,但也知道他天之骄子做惯了,眼底容不得罅隙。

    商场竞争,殊死搏斗,他担心时屿会吃亏。

    用完午宴,几个人高谈论阔,不知不觉聊到庄园开发和选址的话题上。谢景廷新包下的这片地试营业了两周,收益一直持续涨高。

    时屿捧着一杯水靠在座椅里耐心倾听,层叠的光落在他的侧脸, 柔化了棱角分明的线条,一眉一颦都像是画师用心勾勒。

    他能感觉到,段京淮从刚才起,就将视线一眼不错地落到他的身上,因为与此同时,他也几乎本能地用余光捕捉段京淮的身影。

    但他并没有察觉到,同样用目光紧锁住他的,还有沈知年。

    别墅后面是大片运动场,不知是谁提议出去打网球,谢景廷吩咐管家找来提前准备好的运动套装,一行人换好装备之后赶往网球场。

    球场旁侧设立了一栋现代风的别亭,里面堆放着高脚桌椅和白色皮质沙发,周围种满绿植,方桌中央摆放着娇艳欲滴的鲜花,穿马甲带领结的侍者整齐划一的站在一旁。

    “哎,谁先来啊,抽签还是怎样?先说好,我不跟老段打哈。”程晟把网球拍抗在肩膀上敲打着。

    “老规矩,抽签呗,1v1,其余人下注。”

    “那谁抽到老段可就惨了。”

    “女生有落单,是观战还是加入啊?”

    “今天太晒了,我们几个坐这儿观战,你们卖力点,我们纯看乐子。”

    “那多没劲,要不打点混双呗。”

    “……”

    几个人七言八语的讨论,时屿向侍者要了杯柠檬水,安静的坐在高脚椅上朝远处眺望。

    别墅地势略高,弥望满眼浓郁的绿色,像是海浪般一直蔓延到天际,他微阖着眼睛,感受着青玉般微凉的风在脸上滑过。

    “老段,问你呢。”程晟用手背碰了碰段京淮的肩膀。

    “别看了,看的什么?”

    郝帅也凑到段京淮身后,朝着他视角看,乐了:“景好看还是时屿好看啊?”

    突然被提及,时屿缓缓掀起眼皮,迎面撞上段京淮的视线。

    相接一瞬后,后者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神色冷淡:“景好看。”

    最终还是决定用抽签的方式设定对手,一半人写名字,剩余的人抽取。

    郝帅深呼一口气,如临大敌般从折叠的纸条里抽出一张来,不敢拆,嘴里默念道:“不是段京淮,不是段京淮……”

    秦皓轻嗤:“瞧你那点出息。”

    谢景廷补刀说:“就你这狗屎运,十有八九中奖。”

    见时屿露出疑惑的神情,沈知年笑着解释道:“你不知道,京淮网球在业余里属于超一流水准,上次郝帅对上他,都没人押,输球又输阵。”

    秦皓接话:“不光是网球啊,上次台球他都输了,上上次,高尔夫,上上上次——数不清了。”

    时屿缓缓点头,又看向郝帅,淡淡地安慰道:“你不用紧张。”

    郝帅抬起头来,满脸愁容地说:“美人你不懂,老段他实在是——”

    话头戛然而止。

    他看见时屿将手里的纸条举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段京淮”三个大字。

    他噎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憋在嘴里的四个字吐了出来:“太、恐、怖、了……卧槽?”

    第12章 特殊技巧

    “哇。”众人讶然。

    “我竟然躲过一劫!?”郝帅难以置信。

    谢景廷饶有兴致地挑起眉,疏懒地靠近沙发里,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秦皓轻笑:“你一来就抽中大奖啊。”

    程晟摇摇头:“完了时屿,我已经开始同情你了。”

    “别瞎说,指不定时屿就能赢呢,”在一旁吃甜点的蒋旖旎忍不住插话道,“这叫什么?天生克星。”

    “喂。”段京淮蹙眉打断她。

    “不管,我可是要押时屿的。”

    ……

    时屿垂眼看着纸条上苍劲的字体,微微蜷起手指,睫翼的暗影在眼睑下铺落成弯月的弧度。

    沈知年侧目凝视着他,眼底蕴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温声道:“别硬拼,只不过是锻炼身体的友谊赛,没什么的。”

    “知年哥。”

    “嗯?”

    时屿抬起眸,眉梢轻挑了下,嘴角勾起个略显傲慢的笑来:“你觉得我会输?”

    沈知年愣了下。

    倒不是因为被时屿的话问住,而是时屿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

    他认识的时屿,一向都是清高矜冷的,像是孤孑地开在悬崖边上的冰莲,从未见过他眉眼间露出这种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