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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别多想……”他摆摆手,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就是单纯看你身体好不好,你乖乖配合,好不好?”

    他轻声哄着,果然就见赵峋点头,然后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一脸认真地看向秦律己,语气严肃:“爹,您好好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您尽管说,我一定乖乖喝药……”

    说着,他看了眼苏徐行,脸上飞上一抹红云,接着小声嘀咕:“我定尽快给咱们家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

    四个大字像一道雷劈在了苏徐行脑袋上,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还在兀自羞涩的赵峋,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不然他怎么会听见赵峋说要给自己生孩子?!

    老天哎——还是说他跟赵谨谋一起又穿书了?不然对方一个男人怎么会觉得能给自己生孩子?

    秦律己的震惊不亚于苏徐行,但他到底年长许多,还是压下了脸上的表情,只剩长须微微颤抖。

    细细给赵峋诊了脉,秦律己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苏徐行见他这般表现,忙问道:“如何?可是有什么不妥?”

    却见秦律己松开手,缓缓摇了摇头:“并无不妥。”

    “那这是……”

    秦律己接道:“不仅无甚不妥,他这还算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苏徐行听不懂了。

    秦律己:“没错。他体内余毒与这鸠红相互抗衡、抵消,竟然‘同归于尽’了。”

    “也就是俗话说的‘以毒攻毒’,他这两个毒都都解了,体内再无毒素,从此也不必受毒发之苦。”

    听他这样解释,苏徐行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

    “那他这里……”苏徐行指了指自己脑袋。

    秦律己摇头:“暂时没有破解之法。”

    “他中的毒多,对身体自然有伤害,伤了脑子,忘了前程旧事也不奇怪,至于他为什么记着自己嫁给了你……”

    秦律己顿住,忽而一笑:“许是对他很重要,所以常常在脑海回忆,这才意外成了唯一的记忆。”

    对他很重要……

    闻言,苏徐行面露复杂,再看向赵峋时竟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他兀自沉思着,连秦律己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车厢内又只剩下两人。

    苏徐行还在发愣,就见赵峋忽然勾唇一笑,凑到苏徐行跟前,趁他不注意轻轻吻上他唇瓣。

    吮吸,舔舐,像是在吃一块糖。

    苏徐行浑身一怔,瞳孔陡然放大。虽然他与赵峋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与此刻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是一个没有一丝欲念的吻。

    待赵峋松开他,苏徐行下意识舔舔唇瓣,追问道:“你干嘛?”

    赵峋微微一笑:“亲你。”

    嗓音同样暗哑,仿佛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毅国王子。

    但他的眼睛却是那样赤诚明亮,不染一丝杂色,里面倒映的,全是苏徐行的身影。

    苏徐行哑然:“为什么?”

    却见赵峋眨眨眼,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喜欢你。”

    喜欢你——

    苏徐行愕然,脑海中“砰”的一声,好像在放烟花。

    “为什么喜欢我?”不知为何,他想追问下去,即便此刻的赵峋失去了记忆,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苏徐行还是要问,“就因为我给你赎身?”

    那如果别人给你赎身呢?是不是就喜欢别人?

    苏徐行盯着他,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焦急地等待答案。

    就见赵峋不解反问:“哪有什么为什么?”

    说话间,他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然后认真地看向苏徐行,道:“这里说喜欢,便是喜欢啊。”

    他的眼睛太干净,表情太认真,苏徐行忽然有些狼狈地撇过头。

    良久——

    “知道了。”他嘟囔一句。

    不是没有人跟苏徐行说过喜欢,但那些喜欢太短暂,不是见他不答应便离去,就是在他拒绝后笑言是开玩笑的。

    这样真诚的,只有现在的赵峋。

    苏徐行感受着自己胸腔内的剧烈跳动,忽然觉得,就这样跟赵峋谈一次恋爱或许也不错?如果他脑子一直不好,唔,那就一直谈。

    脑子要是好了……嗯,反正他们以前也是“情感拍档”,可以继续走肾。

    苏徐行暗自打定主意,再抬头,就见赵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他微微一笑,伸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没有了煞气的赵峋看起来更加容易亲近,苏徐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从他精致的眉眼看到挺直的鼻梁,再到有些苍白的嘴唇。

    苏徐行皱眉,怎么还是这么没有气血。

    他正想着,马车突然一个颠簸,他整个人往前一扑,正好扑进了赵峋的怀抱。

    被他撞到的人一声闷哼,却仍然睡得很熟,好像没有醒来的迹象。

    苏徐行松了口气,正要撑着双手起身,就感觉一双手牢牢锁上了自己腰肢,将他往下一带,随即一个翻身,天旋地转,两人就调换了位置。

    看着撑在自己上方,目光灼灼的赵峋,苏徐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你……”

    才开了个口,就见赵峋眯眼一笑,语气天真:“夫君……”

    说着,他缓缓低头,唇瓣压上苏徐行的,手也不安分地从领口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