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未知地点:未知
(漾漾第一人称视角)
门缝露出来的那一瞬间,时间像是静止了一秒、让我不自觉地往前踏出一步,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阴影挟带着风暴朝我们袭来。
老头公还没反应过来佈下结界、颶风已到的时候,我立刻被拉到一旁:「你是笨蛋吗?」
看着露出欠揍笑脸的鬼王高手,我真的无法诚挚地感谢他救了我一命、但他也没有要听我道谢的意思,转头右手就搭上佈下结界的殊那律恩鬼王的肩膀,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彷彿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我本以为殊那律恩鬼王会甩开他的手,但他没有,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就继续看向前面。
很奇怪的,这两人站在一起时,我有种他们本该如此的感觉,像是友人、战友外,更像一对搭档,怎样都看不出来在不久前两人还杀的你死我活。
不远处的学姐和六罗也是用结界保护自己,四人都盯着前方的漆黑一片看,我完全看不出前面有什么,只是直觉那里非常危险。
「你们是谁?」黑色的暴风散去后,梦里的男孩出现在我们眼前。
「洛亚在哪?」
听了安地尔的问话,男孩用视线一一将我们扫过,最后停留在学姐身上、用肯定的语气道:「洛亚的族人。」
点点头,学姐问:「可以告诉我们他在哪吗?」
「不行!任何人都不能把他带走!」闻言,男孩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善、二话不说就操控阴影对我们发起攻击,没有留给学姐沟通的馀地「我没有触碰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从我这里夺走东西!」
霎时间,整个阴影扑面而来,然后眾人的身前各自出现了几道黑影,没有色彩、没有五官,就像人的影子一样,只是个人形,但这些黑影的武器却是整个空间的阴影,他们随时能隐藏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发觉。
每个人顿时都陷入了苦战被分散开来,握紧米纳斯、我随时警惕着周围的情况,然后,感觉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直接从我的腹部穿进去,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阴影,像是把刀一样,贯穿过去。
捂着剧痛的肚子,我直接脚软就跪下去了、这时候我发现一件更惊悚的事:脚下没了地板,底下我看到的是湖之镇。
破碎的湖之镇上面有好多人在游荡,这些人是从土地里爬出来的,每个人神色都相同,慢慢的在地面上拖行而走,走着走着、发出了哀嚎声,扭曲成另外一种型态;就像,鬼族正在不断的诞生,只是吸收了阴影的力量之后,比一般的鬼族还要更凶狠、强大,得到了黑暗,变身成为另外一种东西。
与我们离开时不同,不断向外扩张的黑色天空已经快要触及契里亚城,城外站满了公会袍级和其他来协助的人手,每个人相隔一段距离,以湖之镇为中心做出了很大的结界,努力地压制着不断扩张的黑色力量,同时阻止里面的鬼族衝出外面。
「阴影的力量还真是超乎想像啊。」身边传来安地尔的声音,不像以前一样永远是从容优雅的模样,他的衣服有些残破、语气虽然轻松,但身上也佈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可本人似乎不太在意。
他把手放到我腹部前、唸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暖流一过,我的伤已然痊癒:「褚冥漾,可别死在这了。」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安地尔就把我扯起来往某个方向甩出去,看似没出多少力,我却飞出一大段距离、直到撞上某个还算柔软的东西才停下,回头我发现身后的人是六罗,他将我接住后立刻隐藏了行踪,本来跟他缠斗的黑影在不远处徘回着,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眼见六罗直盯着那个黑影、然后带着我用一种奇怪的步伐移动,甚至经过黑影时也未被察觉,这时我才突然想到身旁的这个人也是杀手家族出身。
其他三人也会合到一处去,远远的我只看到学姊张开结界在做抵挡,更多的却已然看不清,因为我们所在的地方更黑暗了,我只能紧紧抓着六罗,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掛了。
「小学弟,朝那里开一枪。」
耳畔传来六罗的声音,他将我的手轻轻抬起、固定到某个方向后便不动了。那个方向仍是一片漆黑,我很好奇他是如何辨别方位的,难道他看得到后面的东西?夜视能力是杀手家族的必修课吗?但这又不是一般的黑,而是比墨水、比夜色都要深沉的黑暗。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米纳斯却自动转成二档,手上隐隐传来震动,就好像在催促我一样,我立刻收起其他心思,将另一手也搭上米纳斯,然后轻轻扣下板机;子弹飞出后,我听见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然后整个空间开始破碎,露出来的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草原,跟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六罗?」左顾右盼了会,我始终没看到本来待在我身后的人,就连学姊他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着水晶棺那里应该有什么才对,我迈步往树林的方向走去,但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整个树林似乎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不像魔森林那种诡异,而是一种悲伤的感觉,这么想着,我来到了水晶棺的位置,棺木依旧在那,只是旁边小小的身影也在。
「你也想把洛亚从我身边带走吗?」本来低头看着棺内的男孩抬起头,双眼透着不易察觉的红血丝,看起来好像是哭过,听他说话时隐约带着鼻音,估计真的哭了。
根据刚才的对话,眼前的男孩十有八九就是阴影的实体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的样貌维持在小孩的模样,或是因为他通红的双眼,我依旧无法提起戒备,而是放软语气:「没有。」
男孩愣了一下,等我走近水晶棺他才反应过来:「骗人!洛亚的族人明明就……」
「洛亚是学姊的兄长,学姊只是想要唤醒他。」我回想了一下,好像从头到尾学姊就没说过要把棺里的人带走,只是说要打开封印,走不走的选择权在洛亚身上,我这样说也不算骗他吧?
「洛亚醒来后肯定会不要我的…」男孩闻言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而是失落地垂下肩膀「而且我还伤了你们。」
「如果他不要你的话,怎么会待在这里、陪你这么久?刚才在封印之间你并没有出手伤害我们不是吗?」当时被针对的只有安地尔和殊那律恩鬼王而已,我们则是进入封印后才被攻击的。
男孩的神情委屈,像是在控诉:「我不想离开洛亚身边,但你们又想打开封印,可是我跟洛亚约好了,要保护六罗…还有洛亚那么久没看到自己的族人,如果我动手他会不高兴的。」
「你也一起离开不就好了吗?」虽然没有一定的根据,但我相信会有办法,不用封印也能解决阴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