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汉皇愿为南越王的禅让开出特赦,那要是西南诸国的君长“给力”,汉皇是否特赦西南的诸夷为官?反正赦一个是赦,赦两个也没有压力。
再不行,边境的西夷完全可以冒充越人。反正关中又有没有在西南地上设立户籍,冒充起来也十分方便。
于是在刘瑞搞事,各层人都心怀鬼胎的当下,南越的君长们别说是给刘瑞乃至丞相府的昌平大长公主搞事,光是压制本部的不满都耗尽气力——因为在同意特赦的条例里摆明了“既然要追求公平,那就公平到底”,所以南越的君长贵族也得和汉地的勋贵般定期挪窝。
考虑到有的人是外残内忍,有的人是内残外忍。君长们里众志一心的很多,但是占了所有资源,连汤渣都不给旁人的也有几个,因此想送走君长的带路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比起来自外部的压力,果然是内部的骚乱更容易让君长的神经绷到极致。
于是在内外交困下,南越的君长们向刘瑞呈上新的国书,表示他们同意南越的代王禅让,但是希望刘瑞能放宽越人的为官前置。
这些别说刘瑞不干,关中乃至长沙本地的勋贵都破了大防,直骂南越的君长是在白日做梦。
“合着我们挪窝是给你们腾地?咋地?想靠特赦把关中塞满越人官吏,直接夺舍大汉朝廷?”长沙轪侯利彭祖直接冲着南越的使者破口大骂道:“尔要尝我宝刀利否?”
第525章 番外(四十二)
2014年初,广州的一家山卡拉农庄在扩张时挖到一些明显有点历史痕迹的朱色陶器,于是停下手里的工程,上报给了广州市政。
三日后由广东省局上报给了中央政府,并且由广东文物局牵头与紧急赶来的考古博士进行抢救性挖掘。
五年后,中科院与广东省文物局联合公布了对白云山汉代群墓的发掘情况。可以说自广东发掘南越王宫的遗址后,这个群墓堪称本地的考古之最——因为它是番禺刘氏之祖,汉公主兼南越王刘嫣的家族墓地。里头不仅葬了刘嫣本人,更是葬了刘嫣的女儿女婿及番禺刘氏的三任越王。
作为史上最知名的公主之一,同时也是第一位将王位传给女儿孙女的传奇女子,刘嫣的墓地发掘不仅给广东带来旅游创收,更是解了历史上的一桩悬案——刘嫣的主要身份到底是汉公主还是汉藩王?她是以藩王之礼还是公主之礼入土为安。
因为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的女藩王,而且还“大逆不道”地把王位传给女儿孙女,所以在程朱理学与阉割版的三纲五常最猖狂的年代里,刘嫣的身份一直都为文人“不齿”,不少人都硬说刘嫣只是公主,而非可以传承爵位的大汉藩王。若非刘家枝繁叶茂,番禺刘氏更是在广东屹立百年之久,对自家的来源一清二楚,否则还真有可能被人篡了自家历史。
面对这种不可理喻的猜测,也有人因各位缘由驳斥这群走火入魔的愚人:“敢问阁下是否推崇汉高武帝?”
作为自三皇五帝后的又一高峰,汉高武帝的成就可以说是历代皇帝的攀登目标。即使是最严苛的老学究在提到这位开创科举,斥资修建各地学宫并普及知识给黔首奴隶的汉高武时,也会说些赞美之语。
原因无他。
你既然立君子牌坊,那就得把牌坊立到地下三尺。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反驳之人接着说道:“汉高武是何等人物,难道会让女婿篡了姑母的王位?那番禺刘氏早就三代还宗了,哪还会在两广继续大姓之势。”
这群人想抹去昌平的藩王身份就得解决以下bug:第一,昌平大长公主去世时,汉高武帝还窝在洛阳慢慢编书呢!并且这时执掌天下的还是那位孝仁女帝。
就是给义纵六个胆子他也不敢篡了夫人的番禺王位。
至于继承番禺王位的刘翁主之女……
且不谈孝仁女帝活得比阿父还久,就说两汉好歹挺了百年,番禺的刘家是疯了才会改名换姓,开宗立派。甚至说得再极端点,身份的认知与追根朔源取决于对祖先的成就认可。
以杜甫为例。
除了吹自己的祖先杜预,他还吹李世民——因为他的母亲崔氏是李世民之子李慎和李世民之女临川公主的曾外孙女。
近代的诺贝尔母女党——玛丽. 斯克沃多夫斯卡·居里和伊雷娜·约里奥-居里更是让后者的丈夫以姓居里为荣,甚至在妻随夫姓的年代里将双方的姓氏合为新姓,并且让妻子的姓氏作为结尾。
如果居里夫人活得更久,或是在未出嫁前就做出成就,兴许她的女婿会以姓斯克沃多夫斯卡而非居里为荣。
同理,番禺刘氏的荣光源于昌平大长公主和慧眼识人的汉高武帝。
人都是逐利的。
“我祖上是中国第一位女藩王”和“我祖上是普通公主”的含金量能一样吗?
所以在核心利益的驱动下,番禺刘氏……这个本该陷入某些封建糟粕的奇葩宗族奋起反抗保守派对昌平大长公主的污蔑,力证祖先绝对是受汉朝册封的南越王。
别问,问就是对方没种,只敢往死人身上狂泼脏水。
“据现有的考古发现可以断定昌平大长公主的陵寝是属王陵规格。和保安山的梁孝王陵般是穿山为穴的汉墓构造。其墓室全长120米,最宽处约等28.6米,面积750个平方。里面不仅陪葬了从景德运来的精美瓷器,闽中制成的各类的衣物,还有经防腐处理的千余书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