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那个本应熟睡的宋诺睁开了明亮的双眸,眼中一片清明,丝毫没有睡意。在被点穴之前他并没睡熟,所以在江淮之解开他睡穴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
起身,拿起身边的玉佩,握在手中,大拇指无意识地抚摸着。
无法理清自己在听到江淮之温柔地说“等我”时,心中的悸动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本来平静的心在不安地跳动,好像有什么情感就要从中进发出来,没有办法去控制,他也不想去控制。
将玉佩收好,拿起压在玉佩下面的纸,只见上面只有短短的八个字,“玉佩收好,防身取钱。”
看着这八个字,有点哭笑不得,明明在自己耳边啰嗦了那么多,怎么会浓缩得这么简练。
如不是自己醒着,有听到江淮之的低语,可能脑细胞全都奉献了都不能理解这八个字的深刻含义吧。
还真是,别扭得让人觉得可爱。
其实,江淮之能留下只言片语就已经他的极限了,否则以他的性格,走就走了,哪里还会和人打招呼,这足以证明宋诺之于他的不同了。
重新躺在床上,宋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江淮之走的时候的萧瑟身影,那不是寂寞,而是孤独。
两者的区别在于,寂寞于形,孤独于心。
什么是孤独?孤独是从人群中偷来的享受,他高傲、优美,完全是精神的自由。孤独,是要我们有独处的时间,做到“如我所是”,完全不需要装扮、做作,不需要戴着帽子抽根烟来装深沉。
什么是寂寞?寂寞是一种病,是一种精神的饥饿。既然是病,就需要治疗。寂寞的人如何找到治疗的方法,方法就是人群,寂寞的人总是需要他人的陪伴。
孤独不求外物,反求诸己。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这个男子的灵魂无法找到依托。
想起江淮之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等下次见面,我会告诉关于我的一切。”
这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刻在了自己的心里,这算是个好的开始吗,宋诺摇了摇头,挥开这不明的思绪,阖眼,入梦。梦里有他,那个身着黑衣,有着褐色眼眸,以及冷峻面容的男子。
第二天清早,睡眼惺忪的宋诺习惯性地向自己身边看去,发现无人后才惊觉江淮之已经离开了。
暗自笑自己神经反射,起身,走出房间,站在暖洋洋的太阳下,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阳光的味道。伸了伸懒腰,便去帮大娘做早饭。
“你家相公呢?”大娘见没见到江淮之,疑惑地问道.
“哦,他说他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昨夜连夜走了,因为太晚了,怕打扰到你们休息,就没和您告别。”向老人解释道。
“哦,这样啊。”老人点点头,脸色微变。
然后宋诺就看到了老人奇怪的眼神。
“没事啊不难过,你那相好的就算喜欢女子不喜欢哥儿也没什么,咱们朝歌那么多男子,诺诺这么好看肯定能找到良人的。”张婶说完轮到宋诺懵了。
哥儿?女子?
什么东西?
许是看宋诺太过震惊,张婶又说道:“朝歌虽然哥儿很少,但还是有的,等诺诺离开了这山,去到更大的地方,肯定能碰到喜欢哥儿的男子的。”
宋诺闭嘴了,他知道哥儿是什么,但他不认为自己是哥儿,张婶肯定是看错了。
他转移了话题气氛逐渐变好。
正在三人温馨地吃着早饭的时候,宋诺把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对未来的想法说了出来:“张婶张叔,我想去城里,顺便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你们年纪越来越大,体力活是不能干了,再者,这山里太闭塞了,要是生病什么的看大夫都不方便,我的想法是我们一起搬到城里去,我这有些钱,可以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谋生计,您说呢?”
二老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他们怕给宋诺增添负担。
看出老人的迟疑,宋诺再接再砺,继续劝说道,“顺便还可以去寻一下张公子的消息啊,您说是吧。”
老人听到这儿,已有些动摇,最终,对儿子的思念战胜了最后的一丝犹豫:“那好,我们也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换个地方也好,就这么定了吧。”
见二老同意自己的意见,宋诺眉开眼笑,握紧拳头做出加油的动作,大声地宣布:“那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奔向新生活。”
听着孩子气的话语,二老也似乎被感染了,笑着学的口气说:“嗯,奔向新生活。”
言罢三人便哈哈大笑,连树上的鸟儿,水里的鱼儿都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叫得更脆,游得更欢。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看见三人忙碌的身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包裹,发现老人其实除了几件衣物也并没有其他的物件了,而自己更是什么都不需要收拾,除了江淮之给的那块玉佩和银两。
看着玉佩,宋诺发现自己有点有些想念江淮之了。
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好,转身发现二老正围着养的那几只鸡鸭发愁,把它们留在这里吧,没有人喂养,肯定逃脱不了饿死的命运,带着它们吧,又不是很方便,张叔的意思是不带了,但是看着张婶不舍的样子,叹了口气,“还是带着吧,看看到城里是卖掉还是再想其他的办法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