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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确认黑麦威士忌有没有到场。

    除了他,没有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开枪。

    在高尔夫球场时,诸伏景光还特别让他注意那个人,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出现,出现在现场的是金田雪帆……

    想起金田雪帆,松田阵平眉头微微皱起。

    他忽然有些怀疑,河对岸那一枪会不会是金田雪帆开的。

    但要是说出来,金田雪帆在警视厅里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诸伏景光现在可都还住在他那边。

    松田阵平说:“你要是不给我免职,我就先走了。”

    “……”诸星登志夫。

    说话直接的人真的会让人很难办,他就不能照顾一下自己这个上司的面子吗?

    诸星登志夫说:“你有多大把握?”

    松田阵平几乎不假思索地回:“没有把握。”

    诸星登志夫愣了一下,在他发怒之前,松田阵平说:“如果你去问其他人,要有多高的把握,他们就能给你有多高的回答,那有用吗?”

    他们能抓得住人吗?

    哪怕那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他们都会认为那是无辜人士,那是可怜的受害者。

    他们连怀疑都不会,又谈什么抓人,谈什么破案?

    从一开始,用常规的思维却对待那人就是错误的。

    松田阵平以为自己跳出了思维,做了足够多的准备,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

    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破任务谁爱干谁干吧。

    他想明白了,医生大概率需要的是他现在的位置和权限,这样才能把所谓的游戏玩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反而更好。

    看医生还怎么算计他。

    “我不是不信任你……”看到他一副想要撂担子不干了的神情,诸星登志夫反而转过来安慰起他来了,“狙击手在皇居里开枪,哪怕是对着警视厅,性质也很严重了,谁知道他下次会不会朝天皇开枪……”

    天皇地位超然,又是所有人精神的象征,要是他在自己家里都不安全,民众岂不是会更惶惶不安。

    本就因为炸弹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再出了现在这件事,诸星登志夫都觉得自己可以提前隐退了。

    提前隐退至少还能给他留些面子,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顶不住了。

    都快一个月了还抓不住炸弹犯,现在又冒出个了诈骗了众多企业九百亿的诈骗犯,还有在皇居里开枪的杀手……诸星登志夫紧紧抓住了自己面前的降压药,他有预感,没多久自己就能用上这东西了。

    听他没有罢免自己的意思,松田阵平找了个借口迅速溜了。

    走出警视厅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sp所在的楼层。

    那面破碎的窗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好像有人在上面贴了一张小小的贴纸,隔着十几层楼,哪怕仔细看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大概用不了多久,那面窗户就会被换掉吧?

    这件事会像其他事件那样被掩盖掉吗?还是会无疾而终?再也没有人能查出结果?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安室透从角落里走出,低声问:“在看什么?”

    “医生……”

    “你还叫他医生啊。”安室透不知为何有些不爽,也许是这个称呼会频繁地让他联想到另一个人,他撇了撇嘴说,“他还在sp那边。”

    在找到开枪的狙击手之前,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被放出来了,也不能跟任何人见面,连通话都要被监视。

    这是松田阵平原本的打算,可掌控权却完全不在他的手中。

    “要怎么办呢?”松田阵平忽然说。

    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那被“保护”起来的人。

    他现在应该被拿走所有通讯设备,也不能再和金融厅交易了吧?

    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真正的被保护起来了。

    在sp眼里,他不过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杀手潜入皇居是为了暗杀他,而警卫部门,则是为了保护天皇而存在的——因为这个,他们不得不把那人暂时监视起来,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在警卫部门的待遇应该挺不错的,安室透有些莫名的想道。

    只要他想的话,他可以对任何人都展示出最好的一面,让人觉得他风趣幽默又好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松田阵平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起来。

    他的速度非常快,哪怕安室透能通过按键大概猜出他发了什么,这么快也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移开视线,还没说话,就听松田阵平说道:“我要找一下金田雪帆。”

    他有一个计划,能彻底抓住医生的计划,但首先他要确认,金田雪帆到底在不在家里——

    此时的诸伏景光,正坐在餐桌旁,有些出神地盯着面前的水杯。

    止痛药的药效让他这几天都有些不在状态,又或许是心里装的事情多了,让他难以理清思绪,反而让思维变得更迟钝了。

    他在思考,要不要把止痛药先停了。

    也许这样能去做更多的事。

    这么想着,一道视线忽然落到他的身上,像是已经很久了,又像是突然出现的,诸伏景光心里一惊。

    他侧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从阳台上跳了进来,他的动作灵活又熟练,踩着阳台旁边的小茶几一下子跃到了客厅中央,扑倒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