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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琢愣了一下。

    确实,虽然导演说过是可以借位的,但是像戚寒洲对待工作这么认真的人,以前肯定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

    他现在却当着面提起,总归是不太好的。

    戚寒洲看因为苦恼而皱起的眉,接着道:“不过,以前要是和李昀山提起类似借位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被拒绝的,”他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看来是脾气好了很多。”

    “应该是……”奚琢看向他,犹豫着道:“借位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我不会主动选择。”戚寒洲拿起剧本看了一眼,闻言弯了眼睛,接着道:“但有很多人会选择这样做,所以这种东西才会存在,偶尔这样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显然是安慰他的话。

    奚琢放在大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前边儿戚寒洲说的那句最后效果会不一样的话。

    戚寒洲的眼睛自刚才起一直没有离开他身上,见他这样纠结的模样,伸手按住人的肩膀,动作轻柔的捏了捏,“没事,做得好的话,不会有破绽的。”

    奚琢握紧了掌心,脸颊有些发热。

    只不过是亲亲脸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不能因为自己没经验不想做就用其他方式糊弄过去,这样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一直看好他的李昀山。

    纸张翻动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戚寒洲熟过台词,放下本子,看着低头不说话的奚琢,声音柔和,“怎么样?要现在开始吗?”

    脑海里天人交战一会儿,奚琢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他,坚定道:“要。”

    “我不用借位了,”他停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教我怎么亲吧。”

    戚寒洲瞧见他一脸的认真,低头闷笑一声,再次抬头时双目亮如明星,“好啊。”

    ————

    虽说做好了准备,可真到了要开始的时候,紧张感还是挥之不去。

    台词已经准备就绪,场景也已经预演过,奚琢盯着戚寒洲的脸,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个部分放。

    平心而论,戚寒洲皮肤很好,哪怕离得这么近,又被房里的灯光照着,也如最纯净的玉石一样毫无瑕疵。

    奚琢无法想象,自己一会儿要在这张脸上落下一个吻。

    他舔舔唇,明明前不久才喝过水,现在却仍旧觉得喉咙干涩,仿佛有火焰在灼烧。

    一杯水就这样适时地递上来。

    奚琢愣了一下,看见戚寒洲脸上的笑。

    “好像很渴,要喝点水吗?”

    刚才不注意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不知道何时已经拉近了许多,这沙发本就不算太大,此时却更显狭小,两个人之间看起来几乎只隔了一个靠枕的距离。

    奚琢还是接过了那杯水,一口喝下去只剩下半杯,唇上干涩的地方被温热的水流润湿,却奇怪的并没有解渴的感觉。

    他最后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回在桌上。

    戚寒洲撑着下巴,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收入眼中,开口:“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奚琢点了下头,“我确实有话要说。”

    戚寒洲靠近了些,浅色的眼瞳不知为何显得很温柔,“我听着呢。”

    奚琢没忽视那双由琥珀变为糖浆的眼睛,也发觉了似乎比平时还要温和的语调。

    明明白天还不是这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在心底叹口气,心说这可能就是一个演员的自我技能。

    “那个,”奚琢扶了扶眼镜,镜框的位置调整好了,眼前更加清晰,“你会介意吗?”

    这下换成戚寒洲愣了,“什么?”

    奚琢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道:“你会介意我亲你吗?”

    虽然知道戚寒洲作为专业演员,这种亲密戏肯定是有经验的,但这次和往常每一次都不一样——毕竟对象可是个男的啊。

    他静静坐着等待回答,两个人此时都没有说话,空气便也跟着静默下来。

    戚寒洲突然笑了,他后仰着靠在沙发上,用手挡住了脸,笑声从指缝里传出来,因为刻意的压着,显得低低的。

    奚琢摸不准他的意思了,眨眨眼:“难道是刚才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不……”戚寒洲从笑声中挤出一个解释,他挪开手,露出整张脸,“不是好笑,”他顿住了,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话。

    奚琢发觉他露出的的眼睛比之前要湿润一些,看起来更加剔透。

    居然说不是觉得好笑……他抿了抿唇,道:“可是你刚才笑的很厉害。”

    戚寒洲看向他,正色几分,只是笑意并未完全收敛,挂在眼角眉梢,依旧是显眼的:“只是觉得可爱。”

    “可爱?”奚琢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眉头皱起来,不觉得自己刚才那个问句有什么值得人说可爱的地方。

    戚寒洲看出他的想法,脸上笑意愈深:“是说人可爱。”

    “……”

    奚琢慢慢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如果我介意的话,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戚寒洲伸出手,想要将他转过去的脸重新转过来,即将要碰上的时候却停下来,指尖动了动,还是收了回去。

    他看着奚琢的侧脸,声音低下来,几乎是在呢喃,“不如说我好像是开心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