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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辣文小说网 > > 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 > 第179章
    他笑了,却是苦涩。

    别人常常说,权持季的眼睛锐利,带着藏不住的杀气和凶戾,每次自视都叫因子虚膝关节一软。

    因子虚不敢看他的眼,好像是害怕异样的东西将他吞噬。

    那一刻,权持季把着因子虚还死死攥着珊瑚钗的手腕子,扯着那条因为失势而软趴趴的手,一只手慢慢地揩掉了因子虚额角的一滴冷汗,最后把钗子戴回了因子虚头上,动作是轻轻柔柔。

    另一只手一点一点把因子虚的衣服穿了回去,系好了封腰,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下好了,软了,我该走了。”

    就是一天而已。

    他的书生连一日都等不了就要杀了他。

    “你是恨我吗?”

    因子虚破罐子破摔:“我恨你,我想要你死。”

    “权持季,你让我怎么想要你好过?难道你敢说,你一开始不想要杀了我?”

    权持季悲凉地笑了一下:“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为什么你不信我是真的要和你并肩作战?”

    因子虚却摇了摇头:“怎么信,如何信?我已经不会信了。先生,成王败寇,刚刚你已经看到了,我想要杀了你,试问你刚刚就没有一点要杀了我的心思吗?”

    你是猛虎,我是贪狐,我们争夺的本来就是同一块肉,我们之间本就水火不容。

    “若是以后庄琔琔得了正统,成了天下的王,你会让他听我的吗?”因子虚现实道:“要是你活着,庄琔琔听的就是你的,而不是我,要是我没有办法让大启变成我真正想要的模样,我重新入局还有什么意义?你说你会帮我,凭什么你会帮我,我们非亲非故,甚至于我要依傍你活着,这不踏实。”

    好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因子虚彻彻底底说开了,他的神情疯狂,就好像是丢弃了所有的不安和害怕。

    因为因子虚自己也不相信,随着自己刚才要杀了权持季的举动,权持季还能容许自己卑贱如泥地活下去。

    “权持季,你真的好伪善,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去死?你是想要我和你合作,还是要我许沉今仰你鼻息?你也不想让庄琔琔变成大启的王吧,你要的只是一个借口,把我拴在你的身边,像狗一样。”因子虚一字一顿:“好,恶,心。”

    “没有理想的家伙,死在你的手里,真叫我憋屈。”

    权持季一言不发,好像是在尘世之间孤零零地沉沦:“要是我能改,你会相信我吗?”

    因子虚讥讽一声笑:“你说呢?”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信任?

    “我怎么相信你和我的合作不是别有所求。”

    “权持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的黑粮给了皇莆七落,我的云中阁给了喻白川,现在去找庄琔琔吧,他在奉安城,你杀了我,不要在假惺惺的了,如你所见,我已经没用了。”因子虚大悲却大笑:“无论是销金寨还是庄琔琔,我都争不过你,你是天之骄子行了吧,杀了我,求求你,我也不该像一个笑话一样活着了。”

    庄琔琔的身边只能有一个人提出主张,从头到尾,因子虚想要辅佐的那个新帝都只对权持季一心一意。

    因子虚好像是等待死亡一样闭起了眼睛,迎面是权持季袖子的香气。

    真风/骚啊……

    袖子怀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幽会情人。

    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终于不用再猜:自己能打动权持季的筹码到底是什么了。

    因子虚甚至是解脱了。

    他向来猜不透权持季。

    真的是,凭什么呢,凭什么……

    第91章 死?

    手心落于因子虚的眉心,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落不下的一滴眼泪被权持季揩了揩,权持季郑重其事地勾着因子虚垂到鼻尖上的发丝:“好了,放你走。”

    因子虚彻底怔住:“你……”

    他还是悲观:“你是要我出局吗,就像是一只可怜虫一样。”

    “权持季,你不如杀了我。”

    权持季阔步走到门槛,木质的厚重大门推开,他生的高,府里的门开得也大,一开门阳光就争先恐后挤进屋子里面,照亮了因子虚清透的桃花眼,脚下的土地渐渐温暖,因子虚死死地望着权持季宽厚的背。

    什么东西好像是利剑一样刺穿了因子虚的心脏,万丈光芒一瞬铺天盖地,因子虚在失神之间,听见了权持季高呼一声:“戴三七,备马,带因老板去奉安城。”

    戴三七着急忙慌在门外候了好久,这时候听了命,急匆匆地迎上来:“主子,用带什么东西吗?”

    权持季却是苦笑:“因老板他不愿意带上我。”

    因老板……他不愿意带上我。

    因子虚身躯一震,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权持季要放自己去找庄琔琔,他要让自己身为庄琔琔身边唯一的人。

    “先生!”

    权持季低头,看着因子虚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庄琔琔就交给你了,你该去找属于自己的追求。”

    就好像是因子虚说的那样。

    权持季就是贪婪,就是用庄琔琔,用地位,用权势……用所有的一切高高在上的筹码把因子虚留在身边,他从来不在乎因子虚是否瑟瑟发抖。

    因子虚怕他怕的要死。

    说好的帮助只是一层碍眼的镣铐。

    “赵明德这家伙重感情,他是不会伤了你或是庄琔琔的,奉安城离这里远,路上都是穷乡僻壤,现在战乱,要注意安全,至于夏桥,我会在你身后拖住他。”权持季道:“我也常常说要琔琔学会独当一面,可是我在他身边总是很难真正地教会他什么,他知道什么是尸体,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