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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君皎嘴角笑意淡然:既无罪过,谈何知罪?

    大胆!

    官吏拍响桌木,怒目圆睁:你私吞赈灾银钱粮饷,又与那长安王勾结联手,意图谋反,你认是不认!?

    季君皎姿态从容,泰然自若:前者子虚乌有,后者不算勾结,不认。

    官吏冷哼一声,拿起手边的令牌:今日,本官便将你斩首示众,以慰民心,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季君皎闻言,终于转身面向无数百姓。

    那些百姓看向他的视线,或震惊或嘲讽,或唏嘘感慨,或高声怒骂。

    世人百态。

    而他如今所见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当年的阿槿,只一人,是如何面对那些污浊谩骂的呢?

    季君皎想象不到。

    他的目光扫视众人。

    雨势又有下大的趋势。

    那天色被乌云遮盖,见不得半分光亮。

    季君皎头顶,好似利剑高悬,昭示着处决。

    轰隆

    雷声大作。

    我季君皎,为官八载,仰不愧于天地君王,俯不祚于百姓苍生。

    他身姿笔挺,好似覆了风雪的修竹松柏。

    他声音润朗清晰,一字一顿。

    又不知想到什么,男人的目光都柔和下来,嘴角泛起笑意。

    他仍是面向众人,扬声:长安王秦不闻,亦是如此。

    此言一出,在场百姓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季君皎是不是疯了!?

    就是就是!秦不闻那种人,人嫌狗憎,死不足惜!他居然说秦不闻无愧天地!

    但是仔细想想,别的不说,长安王似乎从未找过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麻烦

    那都是巧合!再说了,谁知道秦不闻找别人麻烦的时候,是不是背着我们呢

    说实话,我感觉首辅大人不是那种徇私舞弊,贪污受贿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大。

    高台之上,行刑的官吏见状,高高拍起惊堂木:肃静!

    随即,他将令牌扔在了地上:时辰已到,斩!

    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刽子手,将季君皎带入一旁的轻纱质的帷幔之中。

    朝廷命官行刑时,都是不允许被看到掉头的惨状的,是以,行刑的四周,都被轻纱帷幔围了起来。

    撩开帷幔,季君皎与刽子手进入其中。

    只听刽子手高喊一声,那巨大的砍刀从高处落下。

    嗤

    无数的血便溅在四周雪白的帷幔之上,轻纱白雪一般的帷幔,瞬间被血迹侵染。

    百姓见状,皆是有些惶恐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人群中,也不缺有人感慨。

    唉,一代天骄,最终还是陨落了

    --

    青南寺。

    释空走出禅房,透过窗户,看了看门外的雨势。

    这雨啊,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他喃喃道,不知道是在跟谁对话,还是自言自语。

    雨水朦胧,似乎有人撑了一柄青色油纸伞,朝着禅院走来。

    来人面向释空,欠身行了个佛礼。

    释空稍稍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后,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

    进来吧。

    来人走近,收了油纸伞,掸了掸肩头的雨水,才走进禅房之中。

    不算大的禅房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写着守心二字。

    而落款则是【宫溪山&amp;middot;见闻】。

    释空倒了两杯苦茶,邀人入座。

    都想起来了?释空声音低沉洪亮。

    宫溪山眉目清隽,姿态挺秀。

    是,想起来了。

    第383章 双生

    宫家是世代巫蛊世家,在运用巫蛊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前朝皇帝不得民心,遂喜用蛊来操控人心,达成目的。

    前朝的宫家,可谓是一支独大,世家名流。

    可是,即便再厉害的蛊术,也不能操控一朝局势。

    前朝败落,新朝设立,改国号为曜云。

    曜云明面上禁了巫蛊之术,是以,宫家地位在朝堂之上,一落千丈。

    由奢入俭难,宫家享誉盛名几十载,如今一朝颠覆,宫家家主及主母便如同疯魔一般,誓要得到曜云皇帝重用,恢复宫家基业,重振百年光辉!

    他们将目标,放在了他们的双生子身上。

    族中长老预占,此二子中,其一仙缘无边,可通天地人神,成为曜云国师!

    而自小优秀的哥哥宫溪山,便成了宫家家主与主母着重栽培的那一个。

    宫溪山与容疏自小关系亲密,兄友弟恭。

    后来因为这一则预言,父母将二人分开,并且警告容疏,不可打扰宫溪山。

    那时的容疏还太小了,不懂这些。

    他自小循规蹈矩,淡然守礼,父母不让他去见哥哥,他便极少再去找他。

    可宫溪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