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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豁,几乎全是熟人。

    很不幸,被分到这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是黎亚茹。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踩着恨天高走进教室,先拍了拍讲桌示意大家安静,对着他们横眉冷目。

    赶快安静下来,要发试卷了。她意有所指道:要是被我发现你们作弊,后果自负。就算不会写,也不能想些歪点子,管好自己的眼睛。

    说完扫了一圈底下的学生,在陆嗣音身上多停留了两秒,似乎很不屑地扯了扯唇。

    劝你们赶紧把没用的东西交上来。黎亚茹好像施舍一样,给他们最后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

    然后,全班同学就眼睁睁地看着陆嗣音迈着沉稳轻快的步伐走过去。

    毫无征兆,不明所以。

    其他人:?

    就连黎亚茹都懵了,看着笑意盈盈站在自己面前的陆嗣音,满脸问号。

    难道是想求自己网开一面,在监考过程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黎亚茹轻蔑地想:

    她简直是在做梦。

    这位同学想干什么?

    这下换陆嗣音疑惑地看着她,好像不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智障的话。

    不是你说的吗?

    ?

    把没用的东西交上来。

    真是逻辑鬼才

    第一次见将这么一句侮辱性的话主动按在自己身上的,也第一次见这么大方公布于众的人。

    有点儿不要脸了哈!

    陆嗣音没别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分散黎亚茹的注意力,别一天到晚死死地盯着她。

    果然,考试过程中,好像她已经认定陆嗣音的确是个没用的废人,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过去。

    可能也从心底认为陆嗣音没有能考满分的能力,毕竟按照濮高历年的规律,每年的期末联考数学是出奇的难,就连顾闻最高也只有一百四出头。

    可以说,在所有人眼里,这次打赌的结果没有丝毫悬念。

    这也是为什么张航会无所顾忌地答应陆静姝苛刻条件的原因。

    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时,陆嗣音是教室里最后一个趴下的,其他人早已呼呼大睡。

    陆静姝在开考一个小时后就帽子一带,谁也不爱,趴在桌子上补觉。

    也不知道是不会写还是懒得抄?

    黎亚茹翻个白眼。

    停考铃声打响。

    最后一排的同学讲卷子收上来。

    五分钟后,黎亚茹拿着清一色空白到只有一个解字的试卷离开,甚至都懒得翻一翻。

    陆嗣音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第一件事先伸个懒腰,然后被冷风一吹,打个寒噤,转头贴着陆静姝取暖。

    走着走着,路过一群讨论答案的女生,陆嗣音被她们拉住,茫然地看着她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音姐,选择题第九题你选的什么?

    c。

    答案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其中一位女同学瞬间破防哀嚎:不会吧,真的是c,果然是我错了呜呜呜。

    我就说吧,肯定不会是c。

    接下来正确答案只能从a,b以及d里面出了。

    我以人头担保,肯定是a,你别不信,我蒙题一向很准的。

    陆嗣音:

    你们礼貌吗?

    看着无知的她们,陆嗣音一脸深沉的摇摇头。

    她摸摸下巴,意有所指道:有时人生的反转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小姑娘啊,你们还年轻。

    女同学不明所以地瞅她,似乎在思考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陆嗣音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充满欣慰。

    两秒后

    那位同学继续对着试卷哀嚎:啊啊啊啊,我的一道选择题,五分啊五分,我怎么想不开就选c了呢?

    哎,别伤心,说不定你下一道题和音姐的不一样呢。

    就是就是,说不定你之后的题都蒙对了呢?

    这世界吵吵闹闹,陆嗣音有种无人理解的沧桑感。

    这时,宁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先开口问道:嗣音,静姝,你们考得怎么样?

    陆嗣音揉揉睡出印子的脸,大言不惭:挺好的,就是睡不太舒服。

    陆静姝赞同地嗯了一声。

    宁诗:要不给你俩把床搬过来?

    她乐观的笑笑,安慰:没事,选择题至少也能蒙对几个。

    宁诗及时转移话题:我要回家吃饭了,你们还去杂物店吗?

    陆嗣音:嗯嗯。

    和宁诗告别后,两人并肩朝杂物店走去。

    今天天气不太好,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彩照下来,闷闷的,濮城的冬天风不算大,却又冷又干,刮在人身上好像能透过棉服钻进五脏六腑。

    路上如今已经很少能听到微弱的虫鸣声,只有常青树四季如春,树叶随风发出簌簌声,为寂寥的冬日添上一点儿声响。

    陆嗣音搓着手打开玻璃门,被热气扑了一脸,她舒服地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