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冲着折返回来,看热闹的侯元基道:皇上命你两个月内将我们押送到蛮荒,你再这样看笑话下去,可就没时间了。

    到时候入了冬,天寒地冻的,你可就得拖着病体残躯赶路了。

    侯元基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

    要是真生病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他休息。

    但他也不想如陆晚音的愿,嘴硬道:本官有的是钱,随时都能定做个松软舒适的马车。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官,等你相公那个废人生病了,本官定要日行千里。

    囚笼四周无任何遮挡,疾行之时,必会搅起狂风。

    其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陆晚音幽幽道:我记得有一次看见母亲算那铺子的账,只一个月,好似就有五千多两的进账。

    她回头看了眼谢璟辞:你说我们若是留下铺子,用这些钱去打点蛮荒的官差,是不是能

    侯元基一听五千多两就坐不住:那已经是我的了!

    第30章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坐囚车而已

    瞧你那点出息!

    陆晚音嘲讽一声,往打得不可开交的谢家人方向,扬了扬下巴。

    意思很是明显。

    堂堂侯氏嫡子,侯元基还是第一次被这般指使,倍感屈辱。

    但他舍不得那能月赚五千两的铺子。

    恼羞成怒之下,他抄着马鞭往一旁的解差身上抽。

    狗娘养的,还不让他们停下?等着本官亲自动手吗?

    解差挨了一鞭,后背火辣辣地疼。

    也顾不得查看,连滚带爬地吆喝手下,将谢家众人喊停。

    打红眼的人显然没那么容易停下来。

    几个解差被误伤无数次,彻底火大了,撸起袖子朝谢家人一顿揍。

    一群软脚虾,哪能抵抗得住这种常年习武的解差?

    没过多久,个个都躺到地上抱头求饶。

    官爷饶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官爷放过我吧!

    解差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让你们停下来你们不停,非要逼老子动手,都是一群贱骨头!

    就在这解差的三尺之外,周氏捂着肚子疼得直哆嗦。

    她身上被二房、三房的那群男女老少用木枷不知撞了多少遍。

    脚被踩了无数次,手险些被掰折。

    头发也被扯掉了好几把

    为什么啊!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坐囚车而已!

    囚车!

    只是囚车!

    不是龙椅!

    怎么就让她落得这般地步?

    周氏万般不甘心,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抬眼往囚车的方向看去。

    刚巧,有个瘦高的解差前去复命。

    他态度卑微,腰杆儿始终是弯的:侯大人让小的来问问您二位,谢家人都消停了,您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都是谢家人,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颐指气使?

    周氏心态彻底崩了。

    她当即不顾疼痛,大声道:陆晚音根本没有什么嫁妆!她娘就是个爬床的贱婢,陆夫人恨她都来不及,压根不可能给她嫁妆!

    侯大人,你别被她骗了!

    一听陆晚音在骗人,侯元基立即从马背上坐直身子。

    他一扫隔岸观火的态度,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敢戏耍他的人,都会被一刀一刀剁成肉泥。

    马鞭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掌心敲打着,凌厉的目光在陆晚音身上逡巡。

    侯元基心里已经开始想该从哪里下手了。

    真相重要吗?

    不重要!

    凭陆晚音是谢璟辞的夫人,和刚才要挟他的举动,他就没想过让她活太久。

    等远离京城,到京中世族鞭长莫及之地,他会让她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

    不过,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剁了真可惜。

    怎么着也得先让他玩个痛快。

    刚巧瞌睡有人给送来了枕头,他也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才是。

    侯元基朝陆晚音皮笑肉不笑道:解释解释吧。

    解释?

    流萤知道,陆晚音嫁给谢将军时,所带之物中最昂贵的就是那一身嫁衣。

    其次是摆在明面上的黑檀木箱子。

    根本没有什么铺子。

    而且,就这两样,还都是为陆湘柔准备的。

    陆湘柔不愿嫁人,暂时用不上了。

    但辰阳侯府的颜面不能丢,才拿来给陆晚音装出十里红妆的假象。

    但是,谢家人却是知道实情的。

    因此外人赞得越多,他们就越觉得陆晚音可笑。

    但做出这种恶心事的辰阳侯府众人,丝毫不在意陆晚音在婆家会过得如何。

    反正谢家人都要被流放了,一个侯府弃女而已。

    就算被婆家嫌弃、刁难,又如何?

    流萤大气不敢出,却鼓足勇气观察侯元基的神态。

    见他笑容愈发森冷可怖,义无反顾地抬起脚,要为陆晚音挡住即将来临的风暴。

    她家夫人最聪明也最善良。

    看出了侯元基是个贪财的人,便虚造个铺子来吊着他。

    如此将自己置入险境,也不过是为了让老夫人坐囚车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