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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澜冷声说,“毕竟和小皇帝是亲兄弟,等小皇帝了,就让他们兄弟团聚吧。”

    “那是自然。”潘国良说,虽然潘安源是他带大的,但他那么多养子,谁生谁死都一样。

    他的亲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我已经让人去接霓凰他们母子,很快你们就能一家团聚。”李澜说。

    潘国良脸上一喜,“多谢世子。”

    “起雾了。”李澜微微眯眼,“下令剿杀海寇,准备上岸。”

    震天的喊杀声在海面传开。

    战船的速度开始加快,从河口进入内河,他们疾驰追击,但是,宽阔的河面上,居然不见一艘海寇的船只。

    “练黑虎呢?”李澜皱眉。

    潘国良从属下手里接过窥筩,只是河面都是大雾,根本看不清有没有船只。

    “没看到船。”潘国良说,“可能说雾太大了,等会儿太阳出来了或许会好点。”

    李澜眼眸如鹰隼,锐利地盯着前方。

    此一战太重要了,不是他死就是小皇帝亡,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为了这个机会,他已经蛰伏太久,运筹帷幄,韬光养晦,终于解决了周序川夫妇,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让所有人警醒些。”李澜沉声说。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李澜只觉得脸颊一阵刺疼,背后的船舱发出铮鸣声音。

    他的瞳孔微缩,缓缓地回头,看到一支通体黑色的箭,那是用黑铁打造的,一看就是大锦朝廷用的。

    “……”李澜心口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在他们前方的只有练黑虎的海寇船,他们不可能有大锦的箭。

    到底是谁?

    李澜抢过窥筩看向海面。

    一支利箭在他的视线中变大。

    他立刻侧开头,随即是如雨一般的利箭落了下来。

    “我们被发现了?”潘国良大惊,“不可能,津口的水师被调走在厦州……”

    “如果河面有别的船,我们应该早就发现的,是练黑虎!”李澜咬牙说。

    练黑虎怎么会有朝廷制造的箭?

    李澜已经顾不上细想,身后不时传来士兵中箭的声音。

    他下令反击,却根本看不清对方在哪个方向。

    一阵箭雨过后,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朝阳穿透云层,河面的大雾慢慢地消散。

    李澜喘着气,恶狠狠地看着前方。

    河面上,一排排的战船,几个大炮口对着他们。

    金黄色的曦光落在对方的将领身上,银色的盔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人轮廓俊朗,气势冷冽。

    “周序川!”李澜从嘴巴挤出三个字,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

    潘国良的脸色一沉,“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周序川已经死了啊!”

    “李澜,果然是你,能够在南岭翻云覆雨,我就猜到是你了。”周序川冷冽的嗓音传来。

    “看来这一切早就是你设局的,练黑虎早就被你杀了。”李澜看着周围的战船,一下猜到他们为什么会被埋伏。

    “可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知道是我?”

    李澜知道今日要杀进津口不容易,他不甘心,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去厦州之前,是先去了南岭。”周序川说,“我查过霓凰这些年的去向,在得知她的儿子姓潘时,我就怀疑你了。”

    “从厦州出发剿杀练黑虎是真的,他也的确被我杀了。”

    “这里有他海寇船里归降的士兵,你们后来见到练黑虎,是我。”

    李澜问,“你是怎么怀疑南岭的?”

    “因为……李铮的人,除了将我的消息送回京都,还有一份是送到南岭的,我先查了李铮,才察觉到南岭有问题。”

    “李澜,这些年,我的暗卫从来没放弃过找你。”

    “那沈时好呢?”李澜平静地问。

    周序川笑了笑,目光看向潘国良,“潘大人,你的养子还在京都城等着与你团聚。”

    “看来就算我们能够杀到京都城,沈云峰也在等着我们。”李澜轻笑一声。

    “周序川,果然只有你死了,我才有可能成功。”

    “归降者不杀,朝廷可饶恕尔等擅自离营之罪,否则视为造反,株连三族。”周序川大声开口。

    一句话,就让南岭水师的军心击泛散了。

    他们有的人还以为自己真的来抓海寇的,现在才知道是要来造反。

    周序川啊,大锦的摄政王,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赢。

    李澜扬声喝道,“弟兄们,只要杀了周序川,赏官爵,黄金万两。”

    船队上寂静无声。

    而周序川身后的士兵,已经举起手中的箭,只待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放箭射杀。

    “我……我不想造反。”不知谁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我婆娘刚给我生了个女儿的。”

    一句话打破沉默,不时有声音响起。

    “我娘还在等我回去的。”

    “我也想回去见俺爹俺娘……”

    李澜眼中涌起狂怒,回头就砍了一个在哭的士兵,“住口,都给我住口!”

    “周序川,我不会输的,不会的。”他筹谋那么多年啊,怎么又败给周序川,他怎么甘心。

    “从你叛国的那天,你就不可能赢。”周序川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