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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阳那点小心思瞒不过她,也哄不了她。

    更何况,澹台阳面带奸邪,又是无底深渊的命格,乃大凶大恶之人,偏偏还故作伪善。

    这种人,她最不愿接触,又岂会被他感动?

    倒是澹台枭这种坦荡又卑鄙的真小人,更让她欣赏。

    小人可防,伪善难辨。

    此时,澹台枭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有了舒展的意思,但那眸底的冷意和凝重并未减弱半分。

    澹台枭迅速收回直视沈南栀的视线,语气里带了一丝不甘道——

    第75章 挽留她。

    “好。”而后他抱着沈南栀,凝视地上的澹台阳,冷声道,“再有下次,你九叔母也救不了你!”

    此话一出,沈南栀和澹台阳都双双吃惊。

    澹台枭居然能听得进别人之言?

    沈南栀格外吃惊,怀疑澹台枭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否则怎么会听她这个‘奸细’的话?

    还对澹台阳称呼她为九叔母?这是在外都承认她的身份了?

    但不等她思考出结果,便已经被澹台枭抱入马车。

    马车颠簸一下,立刻驶入平缓,直奔摄政王府。

    她在马车里还能听见外头传来急声呼喊:“栀栀!记住我的话,有事就找太后和圣上!他们会救你出水火!”

    闻言,沈南栀微微拧眉,当众喊这种话,不就是要澹台枭恨她?

    这澹台阳还真是个绿箭,不让她省心。

    但她现在也没精力去管这些,她得考虑下一步,是走是留?

    她在思考去留,没说话。

    澹台枭在思考她会去会留,也没说话。

    气氛就这样一直静默着,直到许久之后,她主动开口道:“我不图你紫气了,你放我走吧。我也不是太后和皇帝的人,我只是个想活下去的可怜人而已。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把你眼疾的秘密说出去,我可以用言灵咒发最毒的誓!”

    她试图勾起此人的一丝恻隐之心,便能不被他杀。

    可换来的只有对方冷眸冷声:“本王不许你走。”

    “所以你非要逼我与你反目?”沈南栀拧眉,“今日你炭烤我,已经踩了我的底线,我不会再对你真心相待了,你何必留着一个隐患在身边?”

    “那你治好本王的眼疾再走,本王日日与你同床共枕渡你紫气,还帮你保守你夺舍重生的秘密,如何?”澹台枭直言道。

    沈南栀却不再吃他画的大饼,只冷笑道:“之前我为你从九层塔一跃而下,重伤未愈,可你不也依旧炭烤我?你甚至不问缘由就这样对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日后不会再一时兴起杀我?”

    澹台枭沉默,眉头微微一颤。

    他是听了红杏之言,这才气红了眼,失去了理智。

    现在想来,或许这一开始就是一场局,一场害沈南栀的局。

    他轻声道:“本王除了承认你的摄政王妃之位外,还予你在府中的生杀大权,如何?”

    “你舍得林温言和八个老东西死?”沈南栀微微惊讶,拧眉不敢相信。

    “若真是她们联手诬陷设计于你,便死不足惜。你只需留他们一口气便是,剩下的,随意。”他语气淡漠,听不出对这些人的在意。

    明明就在前夜,他还护着八个老妪,还护着林温言。

    沈南栀总觉得澹台枭藏着一个大秘密,否则不会聚集八个五阴一气格的老嬷嬷在身边。

    更不会让林温言这样的天煞星待在身边,消耗他的紫气,带给整个王府阴煞之气。

    除非……他有一个不得不留下这些人的理由。

    是他姨母的原因吗?

    沈南栀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冒着风险长期留下。

    他的眼疾想要治好,最起码得一年,一年的时间太长,她无法保证澹台枭不再发疯。

    而且,澹台阳府上那位大能正在拉拢她,她向来不喜拉帮结派,一旦拒绝对方,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法子,只怕真的是离开这。

    但小八的身体还需要一部分紫气,她得储存够了再走。

    念及此,她微微拧眉道:“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去留,我需要慎重。”

    “好。”澹台枭语气平和答应了她。

    但她看着澹台枭那冰冷的面色,无法轻松起来。

    真小人可是最反复无常、最不可信的。

    希望这三天内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好。

    沈南栀微微蹙眉,心情略微沉重。

    忽然,她后脑勺被搂住,脑袋随之被掰朝一边,温润的唇再次覆上来。

    “唔!”沈南栀震惊,抬手就要打他,却被一把捏住了手腕。

    “给你渡紫气。”澹台枭说罢,另一只手抓住她双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这一刻,沈南栀忽然很讨厌这种渡气之法,一种被占便宜的烦躁涌上心头。

    但感受到识海空间里的四条灵宠正在贪婪吸食紫气,她又只得忍耐。

    澹台枭也没有更进一步,就只是与她唇齿相接,将她摁在怀里吻着。

    这副君子之态,倒是让沈南栀生出一丝欠他的错觉。

    可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澹台枭只是想让她留下把他的眼睛治好罢了。

    念及此,她心中残存的一丝感激和愧疚,荡然无存。

    直到抵达摄政王府门口时,马车一停,澹台枭才终于松开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