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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知道先吃?怎么这时候倒讲究起来礼数了?”

    戚矢臣带着虞书往饭桌边走,找到留给他们的空位落座。

    肖仲听到他哥的话,没敢回话。

    谁让你在大家伙面前把话说那么重,让我们大家都尊重这小画家一点。

    我们这都要是先吃了,等你俩谈完,上桌一看,都是些剩菜剩饭,万一你恼了,扒我们皮咋办?

    男人在心上人面前最好面儿了。

    不止肖仲懂,其他人也懂。

    都怕挨削。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虞书表达自己的歉意。

    “没事,没事,也没等多久,你太客气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以后你们先吃,不用等。”

    戚矢臣也跟着说了一句。

    客气完后,大家开始吃饭。

    吃饭的筷子都是各家各户借来的,筷子都长短不一,他们这些人在野外还拿树枝当过筷子吃饭,所以并没什么不满,拿起长短不一的筷子照样吃。

    因为桌子小,凳子矮,人和人之间坐得很近,尤其是戚矢臣身高腿长,对方的膝盖抵到了虞书的大-腿。

    虞书想避让一下,但条件实在有限。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坐的,连避让的空间都没有。

    虞书也只能入乡随俗,不去想这个。

    不过桌子小也有小的好处,桌子上的菜,只要大家手伸长一点,都能夹到。

    桌子上的菜很丰富,虞书先尝了面前的菜,味道很好吃,吃完后他又把桌上其他的菜都夹了一点尝一下。

    与他的斯文不同,戚矢臣在他旁边坐着,直接端着碗吃,虞书碗里的饭才吃三分之一的时候,对方的一碗饭就已经见底了,他又转身在背后的木桶里盛了一碗。

    这里的碗跟他们那边的碗不一样,很大一个,虞书家里拿这种碗做盛菜用的。

    为了不浪费粮食,虞书没有盛多少饭,等他吃完放筷子的时候,身边的戚矢臣已经吃了第三碗饭了。

    虞书目光悄悄看了一眼其他人。

    其他人也是这样,吃得少的是两碗,吃得多一点的盛了四碗。

    看来地方文化饮食有所不同,难怪他们个子长这么高,女孩子们也丝毫不逊色,也是身高腿长的。

    吃完饭,大家各自散开,去村里散步游玩了,戚矢臣则去车上拿现金了,他要付钱给这家的主人,付他们这一顿饭钱。

    虞书左右闲着也无事,他帮那些大娘们一起收碗筷,在家时他也常这样做,吃完饭会帮母亲收拾碗筷,虽然母亲时常不让他干。

    母亲觉得他应该和父亲一样,他们的手都不是用来收碗的,而是用来拿纸笔和书本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母亲心中的期望罢了。

    她欣慰儿子心疼她的同时,又害怕儿子像她,像她那样只能围在厨房和俗事之间。

    父亲的书房,她踏入过。

    她也翻看过里面的书籍。

    所有的文字她都认识,并不难懂。

    她时常背着父亲,拿着一本书籍,指着其中某一段话,或者某一句词,询问虞书的意思。

    很多时候母亲并没有理解错那些意思。

    但她却一直认为,她从未进入过父亲心中的书房,所以她维持外在,尽量做到迎合。

    戚矢臣把钱付了后,又额外多付了些钱,让主人家烧了热水,等下他们逛完回来,大家轮流洗个热水澡。

    这里没有河流,除了这里的村子,没有其它可以供洗澡的地方,所以有条件洗的时候,还是要洗的。

    戚矢臣付完钱,从屋里出来时。

    就看见虞书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一个大娘正在给他系围裙,而虞书的手上抱着一摞脏碗。

    没洗过的碗都是不干净的,甚至还有油污,他站这么远,都能看见虞书白皙的手背上沾上了油污。

    戚矢臣在野外吃过很多苦,生食也吃过,血淋淋的,也没有水清洗,腥味很重。

    但是他在家却是从来不做家务的,更别提收拾碗筷了,他在家真的就是大少爷。

    一应衣食住行,不用他开口,就有人替他安排好,甚至那些人还会小心揣摩他的喜好。

    在他们的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收碗这件事,不管是戚矢臣自己,还是出去游逛的那几个少爷,你要是问他们收拾碗筷的事,他们怕是会认为你有毛病。

    为什么要收碗?钱没给够?

    就算是出来旅行的客人,他们也很少会做这些,因为付了钱,那么这些善后之事,就应该由专门的人去做。

    大娘怕把客人的大衣弄脏,于是给虞书系了个围裙,系好后,虞书来来回回好几趟,帮她们把碗筷收进厨房。

    戚矢臣站在一旁等他。

    收好碗筷后,那些大娘让他赶紧把手洗了,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多帮忙了。

    虞书把手洗了后,擦干净手指,一只手绕直背后,拉开系绳,把围裙放回原处。

    虞书向戚矢臣走近,在走到他身边时。

    戚矢臣突然和他说了一句话。

    “现在可以给我画肖像画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

    虞书也不多问,既然他答应了,只要闲着,那什么时候都可以。

    虞书在院子里找了一张凳子,他让戚矢臣随意就可以,他自己则坐在凳子上,拿出了那本巴掌大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