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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前方望了好一会儿,秦域忍不住想笑,怎么也压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求婚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恋爱和结婚的感受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关系好像更近了,尽管还没领证,他已经有强烈的感觉。-

    进到别墅后,景澄准备上楼,忽然听见厨房里传出酒瓶碰撞的声音。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的,家里没几个人在,他不由心惊胆战,心想难不成是进贼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脑海,有道颀长的身影握着酒瓶走了出来。

    逆着光,带着满身的颓废。

    黑色衬衫的衣领肆意敞开,锁骨露出,灯光下肤白得耀眼。

    任何时候,谢钦言都是一副高贵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样。

    在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可想而知喝了不少。

    猝不及防的对上他深邃的眸,景澄莫名心惊。

    他不由回想到他失明的时候,眼睛空洞无物,就是像现在这样。

    抿紧唇,景澄准备上楼,身后的人却眼尖地捕捉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实在是太过闪耀了,让人想无视都不能够。

    “他向你求婚了?”

    出口的声音很是沙哑,带着撕心裂肺的疼还有不甘。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正因为爱他,所以很多事情只敢想想,不敢去做。

    “嗯。”景澄应了一声。

    “今晚的事?”

    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手上明明没有戒指的。

    谢钦言对景澄的关注从没有减少过。

    他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虽然无法得到他,但至少还能看见他,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心真的好疼啊……

    景澄站在他面前,忽然笑了。

    而后,谢钦言听见他说:“就在今晚,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坚信不疑,有他在,我永远不会害怕只剩下自己。”

    讲完这一句,景澄快步上了楼。

    谢钦言抬头望着,鬼使神差之下快步追了上去。

    景澄没想过他会突然冲上来,从后面拉住他。

    “你要做什么?”他惊恐万分地看着他,眼底满是不安。

    谢钦言将他抵在楼梯拐角处的栏杆上,他没有很用力,但也让他无法挣脱。

    只是看到景澄眼里的害怕,他还是忍不住哀求出声道:“你别怕,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说话也没必要禁锢我,你骨子里的强势一直没变。”

    嗓子里像有东西堵着,谢钦言沉默很长时间才开口,“你还记得你向我求过婚吗?”

    “记得。”景澄回答得干脆,并且补充道:“我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为什么?”

    “没有你的伤害,不会有现在的我,那时我走的每一步都没有白费。”

    景澄字字戳在谢钦言的痛处,他眼眶猩红,隐忍着不让情绪外露,很久很久之后才颤抖着声音问:“那枚戒指……你是不是捡回去了?我后来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不是被你扔了吗?还找他干嘛?”

    “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谢钦言,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伤害已经造成了,难道杀人犯忏悔过错,能让被杀的人死而复活吗?”

    景澄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当初你让我滚出你的世界,现在我也把这句话还给你。”

    扔下这话,景澄快步上楼。

    凉沉浸在回忆的汪洋之中,后悔如同潮水般袭来。

    尽管谢钦言醉得很厉害,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却依然清晰。

    如果能够回到那个曾经的分岔路口,是否他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是否可以避免那个留下遗憾的决定?

    这些问题,总会在每个失眠的夜里纠缠不休。

    然而,时光无法倒流,后悔也只是空洞的幻影。

    书上说,后悔是生命中必然的一笔铭记着错误的教训,引导着人类踏上更明智的旅程。

    可这样对我教训太惨痛了,他不想要。

    景澄已经来到二楼。

    突然,背后传来“咚地”一声,谢钦言无力地跪了下去。

    景澄被那声音震得全身一抖,回过头看见他跪在那里,身体顷刻间僵住。

    他不喜欢看到谢钦言这样,更让他觉得曾经发生的一切像场荒诞的闹剧。

    “我不求你原谅我……”谢钦言垂着头,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但那枚戒指……能不能给我?”

    真是开年第一笑话。

    景澄冷冷收回视线,“谢钦言,比起你这样忏悔,我宁愿你像以前那样绝情。”

    他再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了。

    门关上的瞬间,景澄的后背抵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眼底却满是坚韧。

    他不恨谢钦言。

    回过头想,反而要庆幸他当时做的决定,否则怎么能遇见秦域?怎么能知道爱其实是尊重,而不是一味地占有。-

    一个月后,景澄听唐秋云说谢钦言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谢林峰处理,他飞去了国外,想要把事业的重心转向美洲,并且没有回来的打算。

    听到这个消息,景澄没什么感觉,谢钦言离开这里,对他来说当然是件好事,毕竟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尴尬,每次碰面都会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