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包括宁府在内,此时的处境非常尴尬。
主要是朝堂上,没有旗帜人物存在。使得宁荣二府有被边缘化的严重后果。
所谓的旗帜人物,就是起码从三品以上官员,能够参加正常小朝会的那种。
朝堂上发生的任何事情,第一时间都能知晓。
若是有御史弹劾,或者有同僚欲对家族不利,能够第一时间站出来争锋相对,起码也要帮家族争取足够的应对时间。
可偏偏,宁荣二府都没有这样的存在。
之前还有王子腾,能够在正常的小朝会上帮着出声争取利益。
可此时王子腾奉命出京,怕是短时间内无法回来,荣府在朝堂上一下没了信任的利益代言人。
这样的事情,对于荣府来说相当可怕!
红楼原著中,荣府也是因此,在后续几年迅速衰落的。
就算有元春封妃一事狠狠拉了一把,可惜贾家的顶梁柱不成气候,只能说延缓或者放慢了衰落速度罢了。
这次求官一事,政二老爷深深体会到了朝堂之上,没人帮衬的无奈。
纵观金陵四大家族这个关系紧密的小团体,王家顶梁柱王子腾倒是能力不俗也成为了四大家族的领头人,可惜出京之后影响力衰落得厉害。
他不是依靠实实在在的战功上位,而是得到贾家鼎力支持,通过正常的军中提拔模式上位的,自然少了太多的底气和威慑力。
人在京城,又是京营节度使的时候好说,可一旦人离开了京营,影响力和实力衰减得厉害。
薛家就不说了,四大家族这个小团体的钱袋子。
贾家情况也不容乐观,没有拿得出手的顶梁柱,有被迅速边缘化的迹象。
史家双侯似乎也受到打压,一个在兵部一個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品级全都没有达到三品这个高度,同样没有参加正常小朝会的资格。
如此一来,金陵四大家族这个小团体,在京的势力难免迅速萎缩。
贾环对这些还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对史家双侯的情况不了解。
这两位史家侯爷,似乎有意疏远贾家一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估计和王子腾的事儿有关,毕竟王子腾是贾家鼎力支持,才能迅速上位的,史家双侯难免没有心存芥蒂。
贾环又不好刻意打探史家的情况,自然不了解史家的真实状况。
可这,并不妨碍他在政二老爷耳边嘀咕一些有的没的。
“老爷,咱们荣府有没有值得信任的亲戚或者朋友,本身的官职品级已经足够,只要推一把就能成为京城三品以上大员的?”
“若是有的话,一定得鼎力支持一把。要是朝堂上有了这样的存在,不说以后再遇到被弹劾的事情,不至于如眼下这般措手不及,甚至还能帮助老爷遮风挡雨,关键时刻还能提拔上去!”
“咱们也不结党营私,更不会刻意害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也得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不然随便一个御史就能叫咱们手忙脚乱,也太掉价了!”
政二老爷若有所思,这话他算是听进去了,一个名字立即浮上心头。只是想要操作这位上京,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此时,有一干清客相公帮忙模仿写奏折,不管是学识还是文字功底都比政二老爷要强,自然用不着政二老爷继续劳心费力亲自写折子。
这些门客相当认真,这可是难得的实践机会,他们可不会轻易错过。
至于政二老爷,有了闲暇时光,自然可以和贾环悄声交流一些心中想法。
也就是这时,大书房梦坡斋门外脚步声响起,接着就是政二老爷身边心腹小厮的声音传来:“老爷,宁府的蓉大爷,还有蔷大爷同时过来了,说是有好消息告知!”
“哦,让他们兄弟俩进来吧!”
政二老爷没有多想,只是淡然开口吩咐道:“等会送茶送点心过来!”
贾环心中一动,正好和刚刚进门的贾蔷对上了眼。瞬间就从这厮眼里,看到了十分肯定的喜色。
“你们两兄弟过来,有什么事儿么?”
面对侄孙辈,政二老爷脸色肃然,很有那么点子严师的架势。
“叔爷,父亲让我告知您,之前托他办的事情,已经妥当了!”
贾蓉恭敬回答:“父亲说,叔爷只需耐心等候几日,就会有正式的公文下达,不用焦心急切!”
“什么,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政二老爷猛然反应过来,脸上神色变得相当震惊,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终究达成所愿!”
贾环急忙开口恭贺,在场的清客相公们也不甘示弱,急忙跟上各种道喜声音,以及吹捧之言不要钱一般倒出。
如此架势,倒是将贾蓉和贾蔷哥俩看得呆住了。
贾环一阵无语,见政二老爷满脸喜悦,沉浸于门客的吹捧声中,一时半会没心思理会两个侄孙辈,他主动出面将两人带出大书房。
“老爷心情过于喜悦,一时间有些失态,两位不要介怀!”
“不敢不敢,此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呵呵两位不知,就在之前朝廷传来消息,有御史弹劾老爷,应该就是受到了这次升迁之事的牵连!”
“竟然有这等事情,那御史好大狗胆,就不怕宁荣二府的报复么?”
“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就算想要报复也不能太急,不然引得当今和朝堂大佬不满,那就得不偿失了!”
“环叔所言甚是,只是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但凡涉及朝堂利益纠葛,总少不得一番波折,幸好你们两个来得及时,带来了最好的消息,不然眼下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样!”
“那我们哥俩就不打扰环叔了,等西府这边摆酒宴庆祝的时候,我们哥俩再过来叨扰不迟!”
贾蓉和贾蔷很有眼力界,知晓这时候贾环估计没心思理会他们两个,也就顺水推舟提出了告辞。
确实如哥俩所想那般,贾环此时还有不少事情忙活,也就没有客气挽留,将他们送至大门附近。
等他从新回到大书房的时候,政二老爷和清客相公们,已经恢复了正常。
贾环深藏功与名,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贾蓉和贾蔷哥俩离开的事情,然后也主动告辞离开了。
至于后续事宜,只要不是涉及官场朝堂上的,像是知会老太太之类的人情世故,根本就用不着贾环在旁边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