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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是一般的线面,我有独门秘方的哦。”

    唐锦翊重新背上小包袱,“明天上午我还在这里出摊,大家有想吃的早点过来啊。”

    “走,灵儿,回家。”

    唐锦翊拎起腾空了的笸箩拍打了几下,端着回家了。

    ……

    后边挨着桥栏躺着的那人,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根本不是瘫子。

    身上的粗布衣服还是几日前偷跑出来的时候穿的,如今已磨破了洞,整个人蓬头垢面,无精打采,倒像个乞丐。

    他拿起一包干脆面,望着唐锦栩离开的方向,扯了扯嘴角。

    “这、这些……我都没动,有……人想吃就拿走吧。”

    说完,将手中那包干脆面揣进怀中,一瘸一拐下了桥。

    ……

    拐进酒楼后巷,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翊哥儿,你看那颗大槐树。”

    灵儿兴致冲冲地说:“我就是在那棵树上采的槐花!你等着,我再去摘点!”

    说完,便端着笸箩跑了过去。

    百味楼后面就是永乐坊。

    两座三层小楼背靠着背,一个大门开向东边,一个大门开向西边,两家的后墙都开着小门,中间是一条幽窄的夹道。

    那颗大树便生在永乐坊,由于长得过于茂盛,一部分枝叶越过墙头伸了出来。

    三月的槐花正嫩。

    一串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挤成团团簇簇,把树枝都压弯了。

    灵儿不知在哪儿找了根长棍,跳起来拍打着那些摇摇欲坠的花团子。不一会儿,地上就铺了一层。

    唐锦翊在脑子里搜寻着仅有的那点历史知识,好像大宋的槐树都是国槐,跟他吃过的洋槐花并不一样,国槐花可入药,但味道苦涩,不适食用。

    可是看灵儿的样子,摘槐花不是一两次了。早上那碗槐花粥香甜可口,吃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便问道:“灵儿,槐花除了做粥还能做什么吃食?”

    灵儿道:“槐花包子,槐花露,槐花煎饼……多的哩!栩哥儿想吃?”

    唐锦翊摸摸肚皮,看来这些槐花是可以吃的。

    “是有点饿了。”

    他把它们捡进笸箩里,不时放进嘴里一个,甜滋滋的,非常美味。

    不一会儿,笸箩里就装的满满当当。

    唐锦翊了然。

    这个时代只是跟大宋相似,并不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朝代,有什么都不稀奇。

    只是…

    想到这里,他皱了眉。

    前两日卧病在床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有个自称系统的东西,把穿越这件事给他讲的清清楚楚,像个播报器,吵得人头疼。

    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呢?

    他试着在心里呼唤了一声,“你还在吗?”

    寂静之后,无人应答……

    唐锦翊拍拍脸蛋,自言自语道:“算了吧,自己顾自己吧。”

    他扒拉了两下笸箩里的槐花,喊道:“够了够了,灵儿不摘了,今天晚上我给你做槐花糯米糕吃。”

    进了门,唐锦翊直奔厨房。

    灵儿在后边边追边喊:“翊哥儿,你慢点儿跑……槐花我来做,你别累着了。”

    她跑得气喘吁吁,而唐锦翊已经开始摘槐花里的碎叶子了!

    “你身体刚好一点,别……”

    还没说完,唐锦翊就把钱袋子扔给了她。

    “灵儿帮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多了的给人还回去吧。”

    那钱袋子揣在身上怪沉,指定是多给了。

    灵儿边拆钱袋边嘟囔:“还什么还,你救过他的命,他还那样对你,就算把全部家产全给了你也是应该的。”

    钱袋中,一共六个银锭,一把碎银,估摸有三百两。

    唐锦翊犹豫了。

    这些钱拿出一部分给大娘,剩下的用来买调料买面买油,两个人再卖卖零嘴儿,足以过得舒心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唐家大哥在原主被赶出家门时不知帮忙,病重后又不闻不问,现在却冷不丁给这么多银子,会不会是另有想法呢?

    不行。

    这钱收着不痛快。

    “留下一两银子,剩下的还他吧,回来时顺便买点糖,哦对了,家里还有糯米吗。”

    唐锦翊把处理好的槐花倒进盛满水的大盆里淘洗,洗干净后捞出来晾在案板上。

    灵儿鼓着一张小嘴,帮他舀出一碗糯米倒进水盆。

    “快去快回啊。”

    唐锦翊把碍事的头发随便挽了个包,一边淘洗糯米一边嘱咐道:“别跟他们的人置气。”

    “好好好,听你的,我去就是。”

    灵儿看他把泡米的碗盖上,准备回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拿起钱袋子蹦蹦跳跳出了门。

    …

    唐锦翊眯了一觉。

    忽觉身上发冷,打个激灵便醒了。

    窗子咣当咣当乱响,桌上的宣纸落在地上,起风了。

    唐锦翊起身关窗,才发现外面天色阴沉,早已飘起了雨。他怕槐花被雨打了,忙跑了躺厨房。

    还好槐花没被打湿,捏了捏碗中糯米,发现已经泡得差不多了,便烧了锅开水,先将槐花焯水,之后又将糯米蒸了。

    蒸好的米饭香喷喷,糯叽叽,完美极了。

    他将米摊在案板上,又把焯好的槐花均匀地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