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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笑了,某一刻他的脑回路竟然对上了这团子的想法,干脆收回手:“他非要扶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喜欢接触别人的气息就赶快离开,我体弱眼盲,少不了人照顾。”

    说完他坐在书桌前,专心去写之前没写完的帖子,是打定主意懒得搭理这小团子了。

    团子蹦跶了两下,见安澈不理它,刚安静了一会儿又钻到桌上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手腕。

    安澈将它拨到一边,笔杆子拦着它:“别撒娇,没用。”

    团子又可怜兮兮地趴在他手背,吧嗒吧嗒掉眼泪。

    ……安澈沉默了,他拎起湿漉漉的宣纸,没想明白它从哪儿掉的眼泪,到底受不了这小家伙的死缠难打,叹了口气,将它捧到手心揉捏,被它欢天喜地地抱着手指蹭。

    这小家伙喜怒哀乐都如此不加掩饰,倒是可爱得很。

    万里之外,极夜魔尊忽然停了下来。

    他身边的下属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瞬间神经紧绷,却见他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低声自言自语道:“蠢货。”

    下属:“?”

    下属小心翼翼问:“您是发现了什么状况吗?”

    极夜魔尊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没有,下一座传送阵还有多远?”

    下属道:“飞舟只需飞半柱香便可抵达,到了那里离定下的边界就不远了。”

    极夜魔尊点头:“尽快。”

    确实不远了,他今日就能到。

    分出的那团魔气实在很傻,智商又很低,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它会傻乎乎粘着人撒娇。

    这跟他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简直称得上邪门。

    晚些时候,一楼客人多了起来时,安澈偶尔会带上小半张面具,这当然也是他的法器,一般人根本看不透他的身份。

    前几日出行的时候他偶然听人说过,这长云城里拍卖会多,各种宝物数不胜数,但地下城里有趣的东西更多,许多拍卖行禁止拍卖的东西会被转手到地下城里,因而地下城反而更加繁荣些,门票更好入手,不像拍卖行必须要特定的令牌才能进。

    恰好今日楼下的人又谈起这个,安澈便寻了个位置坐下,竖起耳朵听。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地下城里的妖怪真是越来越多了,之前格斗场里多点也就算了,看那些妖怪都得你死我活还算新鲜,哪像现在遍地都是。我昨日一进去就见那新来鉴宝的姑娘长得分外标志,我刚想过去打招呼呢,她一下竖起尾巴,满口獠牙,差点没吓死我。”

    边上有人笑道:“我看你是骚扰不成恼羞成怒了吧,整日就知道盯着人家姑娘,要不是人家有实力你打不过她,你今天可不是这套说辞。”

    粗犷声音又说道:“你可不懂,我办事儿向来是你情我愿的,那妖怪一看就长得妖里妖气,不像正经人,我一时没注意才着了道!”

    “差不多得了,人家脾气再差点,你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嘿,你今晚就跟我过去,我让你看看我的实力!昨天刚弄来两张票,刚好你一张我一张。”

    本就有些不耐烦听他们污言秽语的安澈站了起来,他想找宋立泽问问进地下城的票。

    离开时,正好路过那桌子人。

    那粗犷声音的汉子身高八尺,是附近的猎户,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拿着攒到手的零碎灵石吃喝嫖赌,偶尔调戏美人,男女不忌。

    他正灌着酒,抬头见着安澈的侧脸立刻眼前一亮:“霍,好俊的美人!要不要陪我来喝一杯,我替你出了这顿饭钱怎么样?”

    安澈脚步一顿。

    他今日穿着朴素低调,着装并不起眼,却没想到被这路人调笑戏弄。

    猎户的同伙向来谨慎,见安澈虽衣衫素净,没有佩剑或法器护身,行走间却气度不凡,面具外露出的那半张脸皮肤细腻精致,不像平凡人家,他当即皱眉,拉住猎户劝道:“你这个莽夫,天天色心上头乱开玩笑,还不给人家公子快快道歉,冲撞了人少不了你一顿打。”

    猎户却不屑一顾,指着安澈的拐杖道:“你怎么这么胆小,这不就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瞎子,难不成还能揍得了我?”

    安澈握着盲杖,回过头来,表情很平静:“你们地下城的门票呢?”

    猎户嘿嘿一笑,眼里的不怀好意几乎快溢出来:“小娘子,你乖乖陪我一天,把我伺候好了,别说门票,我这条命都给你!”

    安澈缓缓笑了,就这一笑唇红齿白,勾魂夺魄,那猎户口水差点没掉下来。

    猎户以为他答应了,高兴地扑过去:“小娘子,你真识趣儿啊……”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安澈衣角,便只觉得眼前一花,冷冷的白光闪过,他已经被掀翻在地,胳膊上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冷汗淋漓。

    他甚至没看清安澈的动作,只在半空中看到一星半点燃尽的灰,他胳膊上如火焰灼烧般的疼痛。

    猎户慌了,他瞬间明了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趴在地上满地打滚地哀嚎:“求您饶了我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收了神通吧!”

    安澈从头到尾都没动过,他无神的眼睛看着猎户说:“地下城的票。”

    一边的同伙立马趴在猎户身上四处翻找,好容易才找到票,颤颤巍巍递过去。

    安澈抽了一张出来,摸着边角很硬,略带浮动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