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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元洲膝盖一软,“哐当”跪地。

    宋以明丢开了蒋元洲的手,居高临下地瞧着蒋元洲,像是瞧着路边一只不入目的石子,眼里没有半分情绪。

    再一次隐隐感受到危险的系统努力地将自己缩在乔桥的识海里,大气不敢喘。

    系统早关闭了可视功能和听觉功能,除了无法切断的和乔桥脑电波的连接,它把功能属性都调到了最低,生怕被人发现它的存在。

    因为从刚下楼时,它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危险的气息。

    然而和系统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乔桥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危险,乔桥挣扎了半天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箍在腰上的胳膊仍然纹丝不动,竟然还挥着爪子开始喊起来:“坏蛋,放开我、放开我……”

    宋以明原本没想搭理怀里的醉鬼。

    但怀里显然不是个能忍受被人忽视的主儿,发现没有被搭理,竟然张开嘴呲起牙就扑过去“嗷呜”咬了宋以明一口。

    脖子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宋以明这才终于从地上收回视线,侧头往自己怀里看过去。

    趴在宋以明怀里的乔桥蹙着个眉头,看起来委屈地不得了,从宋以明把他抱起来开始,他就没停过挣扎。

    不仅咬着宋以明的脖子,还在宋以明怀里又是挥胳膊又是蹬腿,扯着宋以明的头发拽,宋以明的头发被他揪得乱七八糟,黑色裤子上也全是他的鞋印。

    闹腾得不得了。

    宋以明皱了皱眉,抬手拍了一下乔桥的屁股,轻斥道:“安分点儿。”

    乔桥当然不会乖乖听话,挨了打可怜的呜咽了两声,挣扎得更厉害了。

    蒋元洲听着乔桥的声音心焦不已,拖着那条已经没了知觉的胳膊艰难地趴起来,咬着牙颤声说:“你放开他!”

    宋以明表情瞬间更冷了,抬起一脚将蒋元洲再次踹翻在地。

    蒋元洲挣扎着再次抬起头,宋以明毫不留情的伸出腿,狠狠的一脚,重重地踩在蒋元洲已经被拧断的那只胳膊上。

    “呃……”蒋元洲咬着牙闷哼一声,疼痛让他全身都脱了力,埋头伏在地上,铺天盖地的疼痛让他的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宋以明垂下眼,幽深的黑色瞳孔淡淡地瞧着蒋元洲。

    宋以明问:“你想死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处在原本愤怒中的蒋元洲忽然后背爬上一阵凉意。

    蒋元洲从不相信人的眼神存在什么威慑力,气场这种东西,只不过的名望、身份、地位的附加值,即使是亡命之徒,如果不是手持刀枪,也只不过是无能之怒,困兽之斗而已。

    可就在此刻,在这个蒋元洲甚至都不认识的人眼中,他却看到了那种类似狩猎的野兽般,令人心生战栗的的真实杀意。

    蒋元洲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蒋元洲惊吓未定,宋以明却早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偏头看向了乔桥。

    乔桥咬的牙都酸了,刚刚松开了宋以明的脖子,很嫌弃地呸呸两声,这时正埋头在宋以明肩头擦口水,发现宋以明在看他,立刻也拿大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他,委委屈屈的朝宋以明抱怨:“热,不要抱着……”

    宋以明眸色沉沉,声音很低,问:“你不听话,我为什么要在意你高兴不高兴?”

    乔桥趴在宋以明肩上,砸了咂嘴,口齿不清地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宋以也没指望晕晕乎乎的醉鬼能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往停在路边的那辆车走去,把乔桥扔进车里,自己随后上了车,伸手拉过车门“哐”地一声关上。

    乔桥上了车就又睡过去了,一路上都很乖,没吵也没闹腾。

    车很快驶入了院子里,乔家别墅黑漆漆的,乔宏夫妇最近都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一夜不归,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这种氛围连带着保姆最近也很安分,早早地就已经回了房间。

    宋以明穿过黑漆漆的别墅走廊,踏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脚步平稳地将乔桥抱回了二楼的房间。

    直到这时乔桥都一直很安静,直到宋以明把乔桥放到了床上,正要给乔桥盖上被子的时候,乔桥却突然扑腾着坐了起来。

    乔桥嫌弃地推走被褥,抻着腿往床外面伸,吵着说好热,说身上都是汗、难受,非要去洗澡。

    宋以明已经耐心告罄,不想管他,回身打开床头柜的台灯,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床边。

    乔桥酒没醒,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小猫儿一样拿爪子试探着,悉悉索索地一点点的往床边上挪,好不容易才艰难地爬下了床。

    爬下床好像就已经费了他很大的气力,乔桥呆头呆脑地在地毯上坐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才又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重新支起身子,手脚并用地继续往前爬,但他根本不看路,刚爬出去没两步,脑袋就“砰”的一声撞到了摆在前面的单人沙发扶手上。

    乔桥被撞得弹回去,捂着碰疼的额头,呆呆的坐在地上,嘴一瘪,就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宋以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蹲下去把乔桥抱起来放回到床上。

    “疼......”乔桥拉着宋以明的手掌往自己额头上放,眼泪汪汪的跟宋以明哭诉:“好疼,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