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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刚才面对乔桥的那一点儿温柔都是只是乔桥的错觉。

    第20章

    宋以明的身影已经走远到看不见了。

    乔桥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自己在哪儿,也忘了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扑嗤。”一声很轻的笑声突兀地从右边响起。

    乔桥一怔,愣愣地转头看过去。

    雕花的金属栅栏外面,茂密的树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紧身长裤,白色的丝质衬衣,领口开得很大,露出的脖颈上戴着一个很熟悉的黑色项圈。

    那个人正是余欣。

    余欣笑了一声,他的眉眼弯着,嘴唇很红,阴柔的脸庞含着些媚,柔软的嗓音像是阴冷的蛇信子,让乔桥浑身发冷:“小弟弟,宋以明好像都不搭理你呢,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啊?”

    乔桥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红得发烫,整个人却又跟掉进冰窟窿似的,冻得他忍不住发抖。

    “滚开。”乔桥哑着嗓子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从我家的地盘上滚出去!”

    余欣又笑了:“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余欣的语气带着极其刺耳的愉悦,乔桥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

    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如果他这样做,就意味着投降,意味着示弱,只会让他自己此刻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乔桥只能这样梗着脖子,强撑着,狠狠地瞪视着余欣。

    余欣却仿佛早已识破乔桥所有的伪装,漫不经心,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正正地一脚踩到乔桥脸上:“看着真可怜呀……”

    “嗯……不过现在没时间和你聊了呢,他还在等我,先走了哦。”

    余欣冲乔桥眨了一下眼睛,挥了挥手指,像是根本没有把乔桥放在眼里,脚步轻快地消失在了乔桥的视线里。

    乔桥肩膀塌下来,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手臂横放在胸前,手指捏紧了拳头,攥在靠近心口的位置。

    原本平整的衣料被他的手指头拧成一团,变得皱皱巴巴。

    “乔桥。”系统轻轻叫了他一声。

    系统语气小心地说:“你其实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宋以明就是这样的,他根本没有感情,我们刷宋以明的厌恶值就行,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难过。”

    乔桥脑子里突然“嗡”地一下。

    快要凝固的血液骤然重新流动起来,像是刚被人从冰窟窿里捞出来,又有一把火,从脚烧到了头,烧得脑子嗡嗡作响。

    乔桥差点自己都忘了。

    虽然他和宋以明之间产生了联系,但他扮演的是一个坏人。

    乔桥跟宋以明之间是最浅显易懂的敌对关系,是欺压与报仇的故事,他们之间原本也不可能建立起任何其他可以算得上的友好的关系。

    宋以明和乔桥看电影,和乔桥打游戏,这几天所有的和平相处……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来源于乔桥单方面的威胁和压迫。

    宋以明根本不愿意搭理乔桥,宋以明对他能产生的情绪只有厌恶。

    想想这么多天下来,始终也都是乔桥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宋以明对乔桥的态度其实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可笑的是乔桥自己竟然忘了。他分明是很讨厌宋以明的,却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不知不觉地把宋以明当成了玩伴,把这些天的陪伴当做了交情,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刚才在失去理智之下,竟然还喊出了那样丢脸的话来作为威胁。

    再也不理宋以明?

    乔桥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手一点点挪上去,无地自容的遮住自己被难堪灼烧的脸,恨不得能有一个壳子能让他整个儿的缩进去。

    多可笑。

    宋以明怎么可能会在意乔桥这种无厘头的威胁?

    多可笑啊。

    宋以明巴不得乔桥从此在他眼前消失,宋以明不仅不会在意,可能还会在暗地里笑话乔桥。

    看,他多自作多情啊。

    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能脱口而出说出那么可笑的话。

    乔桥无法想象他在宋以明心里是多么的可笑,但只要一想到,他的脸就涨得通红。

    乔桥抬起胳膊用力地擦了擦眼睛,扭头跑回去宋以明的房间,因为没看清路,还被门槛绊得摔了一跤。

    乔桥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地把掉在地上的作业本捡起来,逃难一样的转身跑走了。

    二楼主卧的房门上了锁,窗帘也严严实实地关起来,乔桥抱着腿蜷缩在沙发里,垂着头,已经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坐了很久。

    系统放轻声音叫了乔桥好几声,乔桥也没有给它任何的回应。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卧房里安静了很久,直到阿姨又打了电话,喊乔桥下楼去吃晚饭。

    乔桥没什么精神,哑着嗓子说了句“已经吃过了”,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乔桥才知道出差了一个多星期的乔宏徐芸夫妇两人回来了。

    从门后面传过来了徐芸温柔的声音:“宝贝,怎么锁门了?”

    乔宏也在门外,嗓音洪亮的说:“宝贝!爸爸给你带了新游戏机,快出来看!”

    “嘘。”徐芸语气略带责怪地说:“你小点声,儿子说不定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那怎么办?”乔宏声音立刻低了八度,语气焦躁地说:“不行,我的宝贝儿子脚崴了,又病了这么多天了,张妈说他今天晚上还没吃饭,我今天必须得进去看看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