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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是你的女儿。不然你觉得谁的?”李侍郎捂嘴笑了一声,抛了个媚眼给左将军,“难不成是左将军的?”

    伊柯大汗胸间的刀口忽然钻心的疼。

    她今日去看女儿的时候,见李侍郎姿容艳丽,便提出去他房中坐坐。

    李侍郎往日打扮素净,着实让人提不起兴趣,并不得她欢心,只在抬进宫的时候临幸过一次。今日不知为何一改从前,美艳动人,她才动了心思。

    结果一到他房中,竟然看到床上大咧咧地摆着其他女人留下的衣物。

    她怒火攻心,当即要处置李侍郎。没想到他不仅身负武功还暗藏凶器,趁她不备,给了她骤然一击。直到外头的侍卫们冲进来,才控制住他。

    李侍郎一击之下没能杀了她,竟然破口大骂,还说你死后整个喀兰都会成为我女儿的。

    伊柯大汗登时起了疑心。这个女儿并不像她,只因是她唯一的女儿,才被她立为继承人。

    她多年无女,李侍郎却一击即中,在他明摆着有奸妇的情形下,养了八年的伊源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伊柯大汗一遍遍地逼问着,她的声音喑哑,似乎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

    可敦站了起来,提议道:“李侍郎的话不可信,若想查清伊源的身份,只能滴血认亲了。”

    滴血认亲这法子也太不靠谱了吧。这时代的人大多也知道滴血认亲不靠谱,然而伊柯大汗像是绝望中抓到希望,竟然点头答应了。

    应如风看向伊恒,只见他双眼肿胀,目光茫然,似乎大哭过一场,应该是太过焦心母亲的伤情吧。

    可惜看伊柯大汗固执的模样,比起自己的生死,她此刻恐怕更关心伊源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儿。

    一碗清水很快就被送上来了。

    伊柯大汗滴了一滴匕首上的血到碗中,然后命令侍卫拉起伊源走到碗边,在她手指上划了一刀,挤出一滴血。

    可怜的小孩疼得哭了起来,然而满屋没有一个人心疼她,甚至连她跪在地上的父亲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唯一有些动容的是伊恒,这让应如风感到疑惑,伊恒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卷入这一连串事情的背后,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两滴血在碗中没有相融,伊柯大汗低头一看,勃然大怒,“来人,杀了李侍郎和这只狗杂种。”

    伊柯的几名侍卫登时拔刀刺向李侍郎和伊源。

    左将军身后的侍卫也唰地拔出刀,格挡在两人身前。

    伊柯大汗眼中寒光大盛,“左将军,你这是何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左将军信步走到大汗面前,一脸关切地说道:“我怕大汗太过生气,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我的决定没人可以干涉。”两边僵持不下,伊柯便向殿外喊道,“来人。”

    她必须要在身死之前处理好一切,不然这一辈子的心血岂不是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全凭意志力在支撑。

    伊柯大汗一声令下,却没有人从殿外走进来。众人面色微变,殿中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

    外头传来整齐的铠甲撞击声,由远及近,显然有军队将大殿包围了起来。

    左将军放浪地大笑,阴鸷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对上伊柯难以置信的双眼,“大汗何必强撑?还是快点拔刀,早登极乐吧。我等会拥护伊源王女继位,辅佐她完成您的遗志。”

    可敦的声音颤抖,“左将军这是何意?”

    “可敦还不明白吗?没有人进来是因为外面已经没有你们的人了。”左将军得意忘形,“我怎能允许大汗杀了我自己的女儿?”

    “你说什么?”伊柯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愈加惨白,刀刃几乎要崩断在她紧绷的伤口中。

    左将军讥笑道:“我早就受不了你了。我功绩与你不相上下,凭什么身上留着一半异族的血就要奉你为主?你生性残暴,对犯了错的手下从不留情面,对为你生儿育女的男人也动不动就马鞭教育,他们又凭什么对你死心塌地?”

    应如风听完心有戚戚,原来不善待手下和侍郎还有此等恶果,她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过有的男人真的很欠揍,不能只怪女人残暴,比如说——她的目光落在呆愣的伊恒身上,他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幕吓傻了。

    伊柯大汗气得发抖,“你这背主的东西。当年你深陷敌营,若不是我亲自带兵冲破包围把你救回,你焉有今日?”

    “不错,我感念大汗当年之恩,所以会让大汗体面的走。”左将军目光一沉,“你依然是喀兰的大汗,只不过是上一代的。往后,我会代替你成为喀兰真正的汗王。”

    李侍郎爬到左将军脚边跪着,一副前妻还没死就急着改嫁的样子,嬉笑着看向伊柯,往她心上又插下无形的一刀,“大汗,你能征善战,怎就不愿相信自己早就不能生了?还纳那么多人充斥后宫,可真是浪费啊。”

    伊柯曾在一次征战中腹部受伤,军医暗示她此伤会影响生育。她那时意气风发,根本不信,直到后来再无所出才开始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