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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他们的帮忙,进度快了不少,一个下午就将后院的土地翻了个遍,不出意外,明日就可以播种。

    自此,她每日的任务加了一项:种地。

    起初,只是两三个妖怪对此感兴趣,后来不知怎地,魔宫大大小小的妖怪都听说这件事,纷纷加入种地大军。

    夏青梨的任务量骤减,闲下来的时候,还会跟他们聊聊天,拉进关系。

    虽然这些妖怪长相奇特,大多保留了原身的特征,如硕大的翅膀,尖锐的鸟喙,又或者是牛蹄,这似乎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但意外地挺好相处。

    “现在这样真好,没事就种菜养花,多幸福。”

    她只是自言自语,但这些话传到其他人耳中便自动翻译成了:以后不许打打杀杀,全部改每日种菜养花。

    他变了,他们的尊上变了。

    根本不像那日闯入魔宫的魔神,以一人之力镇压魔域的少年。

    但也不敢轻易造次就是了。

    同时,他们还发现,这位尊上似乎总是不走寻常路,爱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这是老魔宫,千百年来无人居住,宫殿自然老化,她便命人都拆了。

    “全部重新盖!”

    多危险啊。

    万一一觉睡醒被活埋了,冤死了。

    于是,她每天的任务就变成了:种花+基建。

    感觉像是在玩农场小游戏似的,看着颇有成就感。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得空就容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好在因破系统的存在,她大概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不过仅限于系统心情好的时候会偶尔分享一下,上次分享还是上个月。

    系统说,仙门百家正在商量着如何了结他,很快就会有定论了。

    夏青梨继续问,可系统不愿多说。

    故意勾起她的好奇心,又什么都不说。

    她决定去魔域之门看看。

    一片空荡荡的草地,身后山脉绵延,地面蠕动的魔物纷纷主动避让,压根不敢靠近她。

    魔域之门一直未有打开的迹象,一切就跟来时一样。

    夏青梨算了算,应该过去半年了吧,若是没有时间差,人间也该如此。

    半年,不管做什么,也该都有个定论了吧。

    ……靠!

    她居然已经等了半年!

    决定了,谢霜芜要是三个月之内再不回来,就算出不去,她也想办法找乐子!

    [任务……?]

    任务怎么样啊?

    “话别说一半啊。”

    [任务无法判定,不过,魔域之门应该不会再打开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啊。”

    夏青梨恨不得将脑子里的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

    [反派以自身骨血为祭,封印了魔域之门,灭世失败,任务结束。]

    封印的意思是……再也回不来了吗?

    不会的,他不会骗她的。

    夏青梨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眶的酸涩翻涌而上。

    明明都忍了这么久,却因为系统的一句话而破防。

    她真是太没用了。

    [宿主,我要脱离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黑暗之中,她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声音沙哑略带哭腔地说:“我想见他。”

    “魔域之门已经关上了,也算是另外一种完成任务了吧,所以,让我见他好不好?”

    [抱歉,按照剧情,你并没有完成任务,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对话,三十秒后,我将自动剥离。]

    [宿主,愿你在这个世界前途坦荡。]

    “等等,等等……”

    虚空之中,她欲伸手,竭力想要抓住什么,可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齑粉,从她掌心悄然溜走。

    好像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魔域之门彻底关闭,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再打开。

    他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

    可以说是死局。

    夏青梨真的好委屈,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她来什么魔域。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

    每来一次,希望就被浇灭一次,可是第二天又会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真是太折磨人了。

    下雪了,天气又是说变就变。

    少女轻轻摊开掌心,却又任由雪花融化从指缝溜走,只是单纯地享受这一过程。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雪地里,不知过了多久,大雪已覆盖地面。

    夏青梨抬起头,欣赏雪花飘落的美景,头顶、衣服上的积攒的雪花顺着仰头的姿势缓慢落地,与雪地合二为一。

    她冲着掌心呼出一口热气,勉强温暖手心。

    太冷了。

    这样的天气太冷了。

    不等了,她要回去了。

    “夏青梨。”

    这世间,有无数人叫过她“夏姑娘”,但会叫她“夏青梨”的,仅有一人。

    少女转身的瞬间,深灰色的瞳孔缓慢倒影出个思念许久的人,是洁白雪地里唯一的色彩。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像是翩然飞舞的淡绿色蝴蝶扑进他怀里。

    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要问,此刻,却说不出任何,只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忍住,她必须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