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发现了。”谢霜芜点点头。

    每一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夏青梨镇定自若,一本正经地说:“所以这么晚了,谢公子是不是应该回自己的房间?”

    语气是商量的,可惜的是,对反派不大奏效。

    “可是夏姑娘,我睡不着。”他声音听着懒洋洋的,似乎没了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是看戏的表情。

    夏青梨:“……”睡不着你就去找别的打发时间,别来这里吓她行不行。

    见她低头不语,谢霜芜又提醒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说着,视线落在了桌上,上面除了一套套瓷茶具和一盏蜡烛,便是一本话本。

    夏青梨明白他的意思。

    自他们离开凤凰城,每天不是在捉妖的路上就是在梦里,哪来的时间读话本。

    现在是有时间了,但夏青梨不想给她读。

    他说他不识字,夏青梨起初没有怀疑,直到知晓他的过去,方知是假的,哪有皇子不识字的,就算当初被关进冷宫,也是每天都有夫子教他读书的,不过是为驯化,目的与她还不太一样。

    夫子没成功,她当然也不可能成功。

    想到这,夏青梨睡意全无,掀开被子,坐到他对面,难得正经一次,“你骗了我对不对?其实你识字。”

    “对,我识字,是我骗了你。”

    他倒是坦然,反而让夏青梨有些不知所措。

    谢霜芜或许是骗了她,但她也骗了他不少次,这要是深究起来,她不得掉一层皮。

    夏青梨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

    所以她现在到底要怎么做?

    谢霜芜指尖轻轻碰了下杯子,发出的清脆声响令夏青梨瞬间回了神。

    “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她哪里敢让他做什么?只要求结局的时候别创死整个世界就行。

    夏青梨又叹了口气。

    这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谢霜芜瞥了眼话本,借此机会提议道:“不如,我给你读话本如何?”

    嗯?读话本?他?

    夏青梨意识到什么,“唰”地站起来,立即按住他即将翻页的手,语气稍激动了不少,“不行。”

    这里面可都是少儿不宜的文字,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平时看的都是这些个玩意儿。

    时间静默了几秒。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

    直到谢霜芜察觉到手指之上传来的温热,微微垂眸瞥了眼,才提醒道:“……手。”

    她低头一看,方知自己刚才一直抓着他的手,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这会儿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她低头乖巧坐好,“我的意思是,这话本还是由我来读比较好。”

    “哪怕我识字吗?”

    夏青梨疯狂点头。

    “是么?”他视线依旧紧盯着她。

    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烛光微闪,夏青梨眨了一下眼睛,“是因为我喜欢给谢公子读话本,特别喜欢,所以就算你识字也没关系。”

    换句话说,读话本这项工作被她承包了。

    他低头微微沉思,也不知信了几分。

    “嗯,我相信,你是不会骗人的。”

    真的假的?信她了?

    夏青梨微愣。

    他慢慢地将手指从话本封面拿开了。

    夏青梨眼疾手快地将危险物品挪到自己跟前。

    但是很奇怪。

    他应该恢复记忆了吧,怎么还信她的鬼话?

    难道是这恢复记忆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呸!

    她应该庆幸谢霜芜好糊弄才对,不然早没命了。

    但只要一想到,她还要继续跟谢霜芜维持表面关系,心就累了。

    谢霜芜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是要把他恢复记忆的事情挑明吗?

    夏青梨心里紧张地直打鼓。

    “夏姑娘……”

    他刚开了个头,嘴巴便被她捂住了。

    下手地速度太快,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被谢霜芜给捉住了,且没有力气再挣脱。

    对她下意识行为感到困惑的谢霜芜:“夏姑娘?”

    她慌乱地四处找补:“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就算你不什么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现在呢?”谢霜芜问。

    夏青梨沉默半晌:“你饿了。”

    谢霜芜:“……”

    她应该没猜错,晚上不吃饭,可不就是会饿吗?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灰狼极力也在忍住笑意。

    “青梨,你睡了吗?”

    门外,阮怜雪的声音打破这一切。

    谢霜芜收了力气,她极速缩回手,赶忙回应,“睡了,我已经睡了。”

    外面静了下来,就在夏青梨以为阮怜雪已经回去的时候,她的声音二度响起,“可是青梨,你还没熄灯,而且,门还是开着的。”

    夏青梨:“……”

    阮怜雪又问:“青梨,我可以进来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所以就非得挑这个时候吗?不知道她现在房间里还藏着个男人吗?

    她想让谢霜芜从窗户溜走。

    但话还没说出口,只是刚刚求助似的看向他的时候,唇瓣阖动,已被他无情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