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简体版)》 一、圣母像 涂了深红甲油的脚趾踩在肉色的圣母像上,漫不经心的,沿着深深嵌入皮肤的墨线,描画着圣母像的轮廓。 圣母像的脸庞上有汗水,缪荧的脚趾追着水珠,踏上了男人的胸口。 踩掉那带着体温的液体,脚趾尖贴着皮肤上缠绕圣母像的荆棘一路向上,扫过男人空白的喉结,有意识的,她用脚拇指按着那块突出的软骨。 「为什么纹圣母像?」 这个问题,缪荧问了很多遍,她知道力信不是教徒,所以更对他心口位置上的圣母像刺青感到好奇。 「好看」 力信的回答每次都一样,缪荧总是不太相信,这个理由太过简短,像是在敷衍她。 不过缪荧也不是太在乎,她抽回了自己的脚,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她身上红色的胸罩很惹眼,尤其是她跪爬着靠近的时候,力信有些无奈地看着对方兴致勃勃地朝自己前进。 和脚指甲同色的甲油点缀了缪荧的十指,跟那件红色胸罩一样惹眼,尤其是碰在男人的性器之上,白皙的指尖,深红的甲油,和发紫的肉刃,即便房间内昏暗,也强烈的映衬。 他拒绝不了她的触碰,力信低头看她勾了上翘眼线的眼睛,那双眼里有得逞的得意,那得意的眼神总让力信回想起自己被她选中的那天。 缪荧选中他的原因,是力信脖子上,那圈衣物藏不住的荆棘刺青,十五岁少女的原话是「我要那个戴项圈的」,在她身边的缪老爷子很明显的不满意这个人选,力信太年轻了,十八岁的少年,哪里足够有担当和经验,保护他的宝贝小千金。 但少女说「爹地,你说我可以自己决定」,显然意志坚决,于是力信被缪老爷子招手叫到了少女身边。 「低头」少女清脆的声音让他伏下脑袋,白皙的指尖摸上他的脖子,「原来是刺青」少女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笑了,眼睛里充满了得意,像是得手了一个称心如意的玩具。 那天起,力信就不再只是缪老爷子手下的手下,他有了新的归属。 也是那一天,他在下雨的三更半夜,让刺青师在自己胸口,刺上了那个,小小的圣母像。 他跟缪荧讲的答案是实话,虽然缪荧似乎从没相信过,但那尊圣母像,其实有着神似十五岁缪荧的轮廓,那是十八岁力信眼里,最好看的轮廓。 二、乐此不疲的游戏 「低头」,缪荧的声音响在彼此至近的距离间,虽然上了妆的五官仍保有些稚气,但她已经不是只单纯对他脖子上的荆棘感到好奇的少女,力信听话的低头,任凭缪荧仰着脖子,咬他颈子的皮肉。 红色的咬痕像是玫瑰,绽放在力信脖子上的荆棘间,缪荧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欣赏后,她直起身,双手并用的将男人推倒。 力信顺从的仰躺在床上,看她维持着高昂的兴致,给他戴套子,然后熟练的跨骑到他身上。 这是缪荧乐此不疲的游戏,私密且快乐的游戏,而且力信完全配合,从自己第一次提出这个游戏开始,他就是她最好的玩伴。 沉下腰,他们才刚进行过一次游戏,所以缪荧根本不用准备自己,她还很湿润,很顺利的,吃下了力信贲张的性器。 男人的手碰上她的腿,她的手碰上男人的小腹,他们都知道怎么掌控自己和对方,能让这个游戏,更加刺激。 视线跟随着动作摇晃,但不妨碍力信观看缪荧沉醉在性爱中的模样,她忘我时的样子也是那么的好看,房间里昏暗的照明和她的汗水一起,将柔软的金黄镀在她的身上。 力信看的痴醉,就算这只是缪荧的游戏,他也很高兴,自己是她唯一的玩伴,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能看见缪荧如此的模样。 因为沉醉在快感之中,缪荧没能看见力信是怎么观赏她的.她只是摇动她贪婪的身体,反覆的感受那些快乐直击神经的冲击。 就在快感逐渐习惯并产生出了钝感时,力信的手捧住她的臀,时机恰当且又节奏明确的,帮助她加大了所有的冲击力度。 「啊,轻点…」 缪荧被撞的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因为陶醉而闭起的眼睛张开来去看力信,但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对力信的行为的嗔怪,反而是满满的期待,她知道力信明白如何取悦自己。 力信在她的默许下,用裹着精壮肌肉的双手,让自己身上的这副娇软躯体,被他完全的操控。 缪荧没有因为这是今天第二次的游戏而对这一切感觉出现疲乏,她依旧是那么的敏感,在力信强而有力的掌控之下,她像一颗饱满的桃,轻易的被掐出了甜蜜的汁水。 手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在快意席卷后的空白中伏倒,带着薄汗的脸,枕上力信的胸口,和那小小的圣母像紧紧地贴在了一块。 力信停下手上的动作,安静的等待缪荧缓过神来,看她不屈不挠的再次撑起上身,力信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笑了,他的潜意识有多喜欢缪荧对性的执迷他自己并不知道,只晓得,缪荧需要他的配合,而他可以配合她很久很久。 三、是保镳,不是玩具 一前一后,缪荧和力信走下楼梯,发现有人站在楼梯口,是缪荧的哥哥缪研。 缪研朝他们抬了抬下巴,然后定定地看他们下楼。 「不是三点就到家了吗?怎么把力信留到这么晚?」 缪研说着,抬手看了看手机,萤幕上的时间显示着19:37,缪荧无所谓的摇头晃脑着来到他跟前:「反正力信不着急回家」 缪研的眉头皱起,有些无法苟同的样子:「要是让老爸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话的后半段,他是看着力信说的。 力信脖子上明显的痕迹让缪研不太愉快,他也相信缪老爷子若是知道,应该也不会太愉快。 意识到缪研的视线,缪荧伸手拉住哥哥的手,摇晃了几下:「那是我捏的,不觉得怪好看的吗?」 缪研闻言重新去看力信,不置可否的歪了头,接着语重心长的对缪荧说:「力信是你的保镳,不是玩具」 然后又对力信说:「你也要有分寸,不要太纵容荧荧」 力信安静的颔首,然后朝缪荧道别,缪荧仍挽着自己哥哥的手,笑得不像是刚说过谎似的,还在他走出缪家大宅门口时,远远的,朝气十足的朝他喊:「我明天早八的课,别忘了来叫我起床」 力信回头冲缪荧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和缪家门口站岗的人打了照面,力信走了一小段路,去大车库骑自己的重机。 他脑海里回放着缪研要求自己不要纵容缪荧的神情,那里面,警告的意味,其实多过于嘱咐。 跨上重机,力信拿起安全帽,抱在怀里,仰头看着车库里的探照灯,虚无的笑了。 缪研肯定早看出了端倪,所以他知道缪荧的行程,专程等在那里。 是该收敛一点的,他和缪荧之间,本不该存在这样的游戏,既然自己默许这一切发生,就该藏的再彻底一些,他的确,太纵容缪荧了。 戴上安全帽,力信启动重机引擎,从缪家通明的车库,经过大门,和门卫打了招呼后,驶进相对黑暗的马路,一路驰骋,从葱郁的市郊回到水泥的森林。 力信的目的地是德汇帮辖下自己常去的拳馆,他不跟着缪荧的时间,大都用在提升自身武力上。 除去常规的重量以及体能训练,他在拳馆练自由搏击,之前也学过巴西柔术和拳击等几种武术,并且每周都会到靶场练枪。 他始终没有松懈自己被缪荧选中的最初使命,他是缪荧的保镳,不是玩具。 四、原来是小婊子的狗在这里 力信和拳馆里的人都熟,一一打了招呼后就去了更衣室,他在这里有自己的置物柜,换好了衣服,他到外头热身,再跟几个相熟的人对练。 出了一身汗,心情倒是好了些,缪研的提醒是好意的,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想处理他,那么该会直接揣着证据捅到老爷子面前,不过说到底这好意是因为缪研疼自己的妹妹,自己被爱屋及乌罢了。 拿起毛巾擦了汗,力信看拳馆墙上的钟,时间已经过了22:30,他明天还要起大早给缪荧进行晨唤服务,是时候该收拾收拾回家。 拿上自己的水瓶,和对练的熟人寒暄了几句,力信准备往更衣室去。 「硄啷」的一声粗暴开门声引的整个拳馆内的人都看向了入口门,力信也转了过去,进来的人对他来说不是生面孔,但对拳馆里的人来说应该相当陌生,是德汇帮二当家吴叔手下的人,力信在这个拳馆多年,没印象他们有来这里练拳的习惯,他更常在缪老爷子的家宴或是帮里一些大事上看到他们。 带头的人,力信不太喜欢,这人叫龙武,和他自己差不多时间进的德汇帮,也和他一起接受过缪荧的挑选,在那之后他是如何在帮里摸爬滚打的力信不清楚,但这几年不多的接触下,他也知道龙武已经在二当家身边有了不错的位置。 这拳馆虽然是德汇帮辖下的,却不属于二当家手下,也不知道他们特意跑来做什么,想着,力信便停下脚步,没有马上回到更衣室。 龙武和几个同行的人漫不经心的在拳馆里逛着,显着没什么恶意,于是众人纷纷继续原本在做的事,只有拳馆的总教练走了过去。 总教练林清是帮里退下来的老人,来拳馆的后生们对他都颇敬重,但龙武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在林清问他们是否想练拳时,带着嘲笑挥了挥手,一屁股往拳馆柜台上坐,同时轻慢的开口:「这里是老马的场子对吧?」 林清听了,表情变严肃了起来,拳馆这一带的确是老马的地盘,而他知道老马最近几个场子被人砸了,在帮里丢了面子。 见林清没回应,龙武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起就换我龙哥罩你们,以前老马收多少,我一样收多少」 如此明目张胆地抢同帮地盘,林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做出送客的姿势:「这里是老马管的,你该找老马要,老马不给,你该去请二头儿问问老爷子,有些东西要不来,就代表他不属于你」 龙武的笑意有点僵化,他身旁的人也不乐意的吵嚷了起来,直说林清「不识抬举」。 听林清被骂,拳馆里几个老资历的都凑了上去站在林清身后,力信也不例外。 龙武看拳馆里的人多过自己身边的人,气势有些受挫,恨恨地看着这些站在林清身后的人,待视线落在力信身上,突然笑了起来。 「破练拳的这么敢开口,原来是小婊子的狗在这里」 龙武的话说出来,拳馆里有一阵一致的抽气声,林清回身看了眼力信,力信走上前去,皱着眉开口:「你该尊重小姐」 龙武吊儿郎当的摇着头:「我哪里不尊重她?这不没当面喊吗?」 说着他站起身,伸手戳了戳力信的肩头:「靠老子有地位的小畜生和小婊子我没放眼里,你尽管回去传话,看看老爷子最后信谁?德汇的天下是靠谁打下来的,你这围着娘们转的狗知道吗?」 力信身边刚跟他对练过的人听不下去了,纷纷躁动了起来,力信倒没有被激怒,他只是坚定地重复自己:「你该尊重小姐」 龙武不当回事的笑了,转身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拳馆。 林清靠了过来,脸上有些忧色:「第一次看到抢自己人地盘的,德汇怕不是要乱了」 力信抬首拍了拍林清微微佝偻的背:「林教练,别多想,我会和马哥和少爷知会一声」,说完,他回到更衣室,整理好自己,和众人道别后,骑上重机,消失在夜色里。 五、小狗要回去告状吗? 在夜色里行进了一段路,力信发现前方有辆车刻意慢下了速度,挡在了他的重机前,是谁挡下他,他已经有数,没有费力跟对方较劲,力信直接将车子骑到了路边。 挡路的车也靠了边,副驾驶座开了车门,下来的人是龙武。 「小狗要回去告状吗?」 他点了支菸,一边抽着一边斜眼看向力信,力信跨坐在自己的重机上,没有回话,只是摘下了安全帽。 他知道自己在帮里的定位在不同人眼里有不同的意思,他也不在意有人用‘狗’称呼他,更何况他之前就知道龙武是怎样的人,在他们都还刚入帮,跟着白河街地头生哥一起混的时候,龙武就是个眼高于顶的人。 现在他混到了德汇帮二把手身边的高位,还敢明目张胆来抢帮里老人的地盘,可以判断的出来,龙武不只位置混的高,还很得吴叔宠爱。 吴叔和缪老爷子是过命交情的拜把兄弟,龙武靠自己的手段受到吴叔重视,觉得自己比起缪研和缪荧兄妹这种靠血缘获得帮中地位的人强,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龙武有些过于恃宠而骄了,力信觉得,虽然他不是二当家手下的人,虽然他不清楚知道缪老爷子和吴叔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建立的,以至于吴叔三十年来都甘愿做二把手,但就他之前和吴叔接触过的经验来看,吴叔大概不会容忍自己的宝贝干女儿被人称做‘小婊子’ 「给你个忠告,二当家重情」 力信说完,便看见龙武露出不屑的讪笑。 「重情又如何,我的话和你的话,二当家听谁的?」 龙武说着,把菸头扔在地上,抬脚辗了,然后走到力信跟前:「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而我也只是好心去关心关心老马的场子,你说二当家听我的还是听狗的?」 力信摇了摇头,龙武显然对自己在吴叔眼里的重量坚信不移,不愿多做口舌之争,力信戴上安全帽,催动油门,直接绕开了龙武。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龙武不屑地朝他的重机停留过的位置吐了口沫,他早看不惯力信,凭什么他要摸爬滚打五年,才能入得了帮里高层的眼,这人只要小女孩的一个青眼,就能出入各种高层帮会? 总有一天,他要把他踩到泥里面,连同那个用眼扫过自己就露出嫌弃神情的小婊子一起。 六、给我看看你的脖子 重机驶入深夜安静的巷弄里,力信终于回到家了,把车停在红皮铁门边,他下车开了门,才又回身把车骑进去。 力信的家是贴了花砖的百年小洋房,不同时代围起的前院外墙则用了和红皮铁门对比的军绿磁砖,和力信家里的成员结构一样,混乱。 把车停好,力信把门锁上,静悄悄的打开小洋房的大门,里头传来电视播报新闻的声音,他探头进去,高龄百岁的奶奶坐在单人沙发上,听着电视机勾着毛线。 「阿信回来啦?」 奶奶没有抬眼也知道是谁,家里面如此晚归的,只有力信。 「回来了」 力信小声的回应,奶奶听力还很好,他们能压着声音说话,毕竟力信的妈妈就带着他五个月大的异父弟弟睡在二楼,他们动静不能太大,要不然吵醒了婴儿,谁都不能好好睡觉。 奶奶放下手中的勾针,朝力信招了招手,他顺从的走过去,拉了张塑胶凳,坐在了奶奶面前。 这是奶奶每晚和他见面时都要做的事,亲手触摸他,像是要知道力信身上有没有伤痕,又有些时候,力信觉得奶奶在透过他的皮囊,怀念着几个人。 苍老的手指摸过眉骨、鼻梁,又碰到了颧骨上,然后捏着力信的脸颊把他的脸左右摆弄了几下,然后摸上了力信的脖子。 「你都去哪了?被虫咬了一脖子」 奶奶嘟囔着推了推老花眼镜,转身开始扒拉身边茶几上充当置物盒的饼干盒,找到了一罐包装掉漆的面速力达母(注一),然后开始细心地给力信脖子上的每个红痕上药,全都涂过了,才拍拍他的手,让他早点睡。 「奶奶也是,早点睡」 即便知道老人家生物时钟混乱,力信还是惯性的这么说,然后转身蹑着手脚,爬上窄小的楼梯,直达三楼。 他的房间小小的,床也还是青少年时期睡的尺寸,力信换过衣服后,折着长长的手脚,窝在床上,打开了手机萤幕。 上头有来自缪荧的讯息提示,两个小时前她说「给我看看你的脖子」,力信用前置摄像镜头拍了自拍,传给缪荧,并留言「奶奶以为是虫咬的」,然后便按熄了萤幕。 他并不期待缪荧会回复,明天要上早八的课,缪荧大概睡了,但才刚熄灭的萤幕瞬间就被缪荧的回覆提示点亮,她说「我等你好久了」,又说「看这一圈的包,我大概是跳蚤」,再贴上了张坏笑的动态贴图,然后是「好了,我要睡了,晚安」和一只飘着ZZZ的史努比贴图。 力信看着萤幕笑了,他的脑海瞬间有了想像的画面,缪荧可能正趴在床上翘着脚,笑的一脸顽皮的打着这些话,拇指滑开萤幕,力信简短的回复了「晚安」后,再次按熄了萤幕。 注一 是台湾对美国品牌曼秀雷敦(Mentholatum)的产品的中文俗称,特别是其软膏,用于治疗蚊虫咬伤、止痒和舒缓肌肉酸痛等。 七、懂得分寸,干净的,安全的玩具 晨光透过纱窗,唤醒了力信,他的房间只有一扇窄窗,没有窗帘,面东的朝向,成为每天叫醒他的自然闹钟。 从床上坐起,他伸展了委屈一整晚的手脚,然后起身走出房间,进了同在三楼的佛厅。 熟练地从佛桌里拿出了香,用打火机引燃,他给爷爷和爸爸的牌位上了香,这曾经是奶奶每天早晨的例行公事,但这两年奶奶的腿脚退化,长居一楼,这个工作就由力信接下。 他对爷爷是没有印象的,这个在他父亲幼时就过世的讨海男人,只会出现在奶奶哄他睡觉的故事里头。 对父亲的印象是很深刻的,他高大、阴沉,最常说话的时候是和母亲吵架的时候,幼年时的力信总觉得父母感情不睦,但父亲死后,母亲即便结识新欢,也从来没离开过这栋房子,让他渐渐地对这段关系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不一样的解读,一定程度上的,让力信对母亲与自己始终不热络的关系有些释怀,就像奶奶看他像在看爷爷和父亲,母亲看他或许也有一样的痛楚,所以她在力信的成长过程里,始终是那个忙碌的,甚至不能分一分钟给联络簿签名字的母亲。 力信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下到一楼,奶奶不在沙发上了,但母亲抱着弟弟在厨房里泡奶,他们打了照面。 力信的母亲嫁给他父亲时年纪很轻,即便现在也才四十出头,怀抱着婴儿也不会让人误认是孩子祖辈的样子。 弟弟的生父不详,母亲应该知道是谁,但她选择沉默,而力信和奶奶选择包容这个新成员,让他落脚在这个家里。 看着母亲摇晃奶瓶哄着婴儿的样子,力信很难完全不感到难受,他转念、释怀,但不代表他能不忌妒那个被紧紧拥抱的孩子,沉默地喝了杯水后,力信匆匆出门,骑上重机,往缪家大宅去。 将重机停在大车库,他同门口站岗的人打了招呼,进到屋内,就看见缪研坐在客厅里。 这是反常的,缪研平时不早起,这让力信想起昨日缪研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神情,走了上前,他和缪研打了招呼。 「研哥,早」 缪研放下手中的报纸,让他坐下,力信不着痕迹的深呼吸,然后在缪研对面的沙发上落坐。 「荧荧和你,怎么回事?」 缪研问得很直白,力信不禁在心里苦笑,他不是个擅于言词的人,只能讨巧的说:「就是研哥看到的那样」 「在我看来,你是荧荧的玩具,我不反对,但我希望你保证,你会是个懂得分寸,干净的,安全的玩具」 缪研说这话的神情很认真,力信沉默的点了头,他大概能知道缪研的忧虑。 得到力信的保证后,缪研的表情才松懈了一些,他又再次拿起了报纸,对力信说:「你可以去叫荧荧起床了」 力信起身,走了两步后回了身:「研哥,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缪研抬了眉,看了过来:「说」 「昨天,吴叔的手下,一个叫龙武的,到马哥的拳馆抢地盘了」 力信说的很简略,缪研听了也没有变动表情,只是淡淡地问:「抢成功了?」 力信摇头,但没说出自己在场是对方失败的原因之一,他并不想复述龙武对缪研兄妹的蔑称。 「知道了,我会处理」缪研说着再次低头看向报纸,力信默默的点头,朝着楼梯走去。 八、已经太习惯走到床边的路线 走上楼梯,力信到了缪荧的房门前,「叩叩叩」三声敲门声,他早有预期不会有回应,缪荧昨晚太晚睡了,根本不可能提早醒来,于是他打开了房门。 拉上遮光窗帘的房间,没有留任何一盏灯,但力信已经太习惯走到床边的路线,他能在眼睛习惯黑暗之前,就精准无误地来到床边。 手摸上枕头,缪荧柔软的长发一下子就缠住了他的指尖,他在发丝里摸寻,很快就找到了缪荧的脸。 轻柔的碰触上脸颊,力信用不大的音量,试图唤醒缪荧,但缪荧只是翻了个身,避开了他的碰触。 力信无奈的笑了,缪荧很难叫醒,但他不担心,他有一个绝对能唤醒对方的手法。 手离开枕头,摸寻到了缪荧身上的被子,他把被子掀开,然后凭着自己的肌肉记忆,一把捞起床上的躯体。 陡然的悬空让缪荧瞬间睁开了眼睛,下一秒,她就闻到了孰悉的气味,皂基洗剂的气味,是力信身上不沾染汗水时的味道。 「早安」 力信将她稳稳地放回床上,然后走到窗前替她拉开了窗帘,缪荧有点耍赖的在床上翻滚,她讨厌早上八点的课,都读到大四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课表? 力信看着她逃避现实似的举动,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走回床边,把还在耍赖的缪荧拉起,摸了摸她的脑袋,哄也似的说:「一周一次,比大一好很多,不是吗?」 回想起大一的课表,缪荧的脸就皱成了酸梅的模样,她点着头,同意力信,不甘不愿的下床,在走进自己的盥洗室前回身:「那我今天要去CLUB,不可以说不行」 力信做出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其实他从来没有权力干涉缪荧想去哪里,只是有些地方有风险,他必须确保缪荧是安全的,于是下了但书:「只要不是三公子的CLUB就没问题」 缪荧嘟起了嘴,她的确想去的就是三公子开的CLUB,她知道三公子背后的势力和德汇不合,但那是现在她的朋友圈里最火的地方,其他几个CLUB她也腻了,于是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力信,试图让他放弃底线。 力信看不得缪荧那样的眼神,他摸了摸后脑,抛下一句:「我下楼等你」后就走了出去,缪荧不满的歪了歪嘴,力信就这点不好,她有时候觉得他跟哥哥一样顽固。 「你不陪我去,我就自己去」 对着力信消失的门口吐了舌头,缪荧赌气似的下了决心。 九、缪荧想去,他就陪她去 站在楼梯口没多久,力信等来了画好上翘眼线的缪荧,「不是要去CLUB?」力信看她穿了极其寡淡的衬衫和牛仔裤,忍不住好奇的问了。 缪荧瞪了他一眼,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单肩包,自顾的去找小白鞋,然后嘟囔着:「不去了,没心情」 力信无奈的点头,他知道这绝对是气话,跟着缪荧五年,他是清楚她性子的,自己方才的但书让缪荧不愉快,难保她不会想偷摸着自己去,于是回头看了眼客厅,确认缪研不在了,才凑到缪荧耳边,小声道:「去,我陪你去」 缪荧貌似无动于衷地给自己穿鞋,但心里其实得意洋洋的,在力信第二次说「去」的时候抬眼,带着些嘉许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那说好了,不能让我爸和我哥知道」她翘着嘴角嘱咐力信,力信乖顺的点头,反问她:「衣服呢?」 缪荧拍了拍自己的包:「都在里头了」 力信不禁在心里苦笑,看来大小姐是真的有打算,自己不陪着也要去,不知道她原本打算用什么藉口打发自己,摇了摇头,给缪荧开门,然后并肩走向停在门前的轿车。 力信打开后座的门,缪荧坐了进去,拿出手机开始骚扰她的泡吧搭子,而力信则在关门后绕过车子,坐进了驾驶座,提醒缪荧系安全带后,将车子驶出缪家大宅。 缪荧现在大四,要修的学分不多,她的课集中在一周的前三天,这天周三,从早八到晚六,是排的最满的一天。 但这天也是缪荧最喜欢安排出游的日子,因为本就在学校待的很晚,她有更多藉口在外流连,而力信总会帮她圆谎。 其他不上课的日子反而难有夜间娱乐,最多能做的就是带着力信和几个姊妹一起逛街看电影,非常不刺激。 虽然也能和力信去开房间玩游戏,但有被老爸和老哥发现的风险存在,反而提心吊胆,还不如窝在房间里玩的舒心。 于是怀着对夜晚的期待,缪荧认真的上了一天课,在结束晚上的课程后,她在车子里换上了短上衣和皮裙,还有费尽力气塞进包里的皮靴,力信在驾驶座上看着她折腾,想笑又没真笑出声。 缪荧对CLUB有莫名的热爱,这是力信搞不懂的,吵杂的直敲心脏的音乐,刺眼的霓虹灯,还有高昂的酒水,那不是力信能理解的世界,但缪荧想去,他就陪她去。 看着缪荧对着电话糊弄查勤的老哥,力信转动方向盘,朝着市中心驶去。 十、她早就拥有最好看的玩具,哪看得上你们 到了CLUB,缪荧的几个泡吧搭子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缪荧踩着轻快的步伐加入到她们的行列,力信则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们早习惯缪荧出门会带着个大尾巴,还戏称力信为「男朋友」,但她们都不排斥,反而觉得带着个男的,在泡吧时能免掉很多无谓的骚扰,更能愉快的享受。 进到CLUB里,力信很快就知道这个场所最近为什么火热,那围绕中心DJ台的吧台上有舞池,专业的舞者随着时兴音乐摇摆,非常有观赏性,而卡座的附近也有大小不同的舞池,让宾客自由的进出,在专业舞者的带动下随兴律动,整体的音乐声光呈现出一种随性慵懒地氛围,和其他强声光强刺激的场所相比,更悠闲惬意。 缪荧包下一个大型卡座,和姊妹们点了饮料后,开始欣赏起眼前小舞池里的群舞,很快,兴致就被带动,缪荧和姊妹们也下场跳舞。 青春美丽的肉体总是吸引目光的,露着一节腰线舞动自己的缪荧无疑是小舞池中的焦点,她的律动很惑人,那是她与生俱来的节奏感和身体动作完美结合的产物,力信很快就看到有蠢蠢欲动的男性们藉着舞步移动到缪荧的四周。 他安静地看着,只要他们不越雷池,力信是不会打扰缪荧享受。 但缪荧很快就意识到了身边带着目的的接近,她毫不犹豫踩着节奏,从舞池挪到了卡座,跨坐到力信的身上,在他腿上舞动自己的上身。 四周有起哄的喧声,但缪荧只沉浸在自己的舞动里,她的手抚摸着力信,像是舞姿的一部份,然后一颗一颗的,挑开了力信衬衫的扣子,男人好看的胸肌露了出来,引起了女客们的欢呼。 力信看见缪荧的眼里闪着得意的顽皮,她在向那些靠近的男人透露一个讯息,她早就拥有最好看的玩具,哪看得上你们呢? 然后她将双手挂到了力信的脖子上,和他用鼻尖相对的距离说话:「刚刚有个人靠我很近,我都看到他搭帐棚了」 她描述的表情很是厌弃,力信听着也顺她的话,厌弃起这种随地发情的行为,但他没有错过缪荧脸上促狭的笑,力信知道那是因为随地发情的不只有那个被缪荧身姿诱惑的男客,还有他自己。 缪荧咬着唇,勾着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其他的男人对她有反应,她不喜欢,但力信对自己有反应,她很兴奋,手不老实的摩娑着男人的脖子,然后随音乐节奏摇摆着摸过胸肌,接着往下,指尖跳点在形状清晰的腹肌上。 「我们还在CLUB」力信低声地提醒她,他看出缪荧已经起了游戏的兴致,坐在自己身上的臀很不老实,一直藉着舞动的姿势,撞着他藏在裤头里发硬的器官。 缪荧松开自己的唇,贴到力信的耳边:「我们去车上」 力信看了眼缪荧的泡吧同伴,问道:「那她们呢?」 缪荧将他的脸掰了回来,对着自己,正色道:「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要顾好我就好」 力信点头,两手握住那节露出的腰,将缪荧从自己腿上托起,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了CLUB。 十一、用手还是用嘴? 打开后座门,他们钻了进去,缪荧躺倒在坐垫上,动手解着自己的皮裙。 不宽敞的空间让动作局促,却恰到好处的增加了刺激感,力信知道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伸手去帮她扯掉了皮裙,让符合情境的肢体语言增加此刻的情趣。 缪荧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她捉住了力信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让男人修长的指尖,被自己操控着,从短上衣的下摆探入。 力信心领神会的隔着胸罩,揉上手感弹软的胸脯,他没有太使劲,但留心的将每次揉捏的结尾聚焦在藏在布料后的乳尖。 缪荧抿了抿唇,主动撩起了上衣,拉起了胸罩,让两颗柔软的乳房露了面,「力信」她念着他的名字,而被念了名字的人弯下身,用手兜着她的乳房,让温热的嘴唇,在上头落下了亲吻。 「不要亲」缪荧不满的拍了下力信的手,光是亲吻不够刺激,力信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再次低头,这回他含住了乳尖,半咬半吮的,把粉色的乳尖咬得通红,然后又再抬眼,像展示成果似的,维持着与缪荧的对视,用舌头舔了舔那红咚咚的乳尖。 缪荧的呼吸加快了些,她的手揉在力信的头上,「还有另一边」她哑着声音要求着。 力信听话的去吮另一的乳房,一样吮的红咚咚的,缪荧才满意地推着他的脸,一直推到自己大张的腿间。 缪荧穿着整套的红色内衣,此时底裤的布料被沁成了深红色,「用手还是用嘴?」力信问她,缪荧摸上男人的唇,没有犹豫地说:「嘴」 于是力信低头,隔着潮湿的布料,亲吻那因为湿气而形状格外明显的丘阜。 缪荧低低的发出了轻喘,力信的嘴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取悦她,自己动手把底裤拨了开来,让男人的唇和自己的器官直接接触,让刺激更加直观的袭卷全身。 男人探出了舌,舔进了丘阜间的缝隙里,精准无误地找到藏在其中的柔嫩花蒂,他知道怎么舔,能让它兴奋的发硬。 缪荧的手很快按不住自己的底裤边了,太多的欢愉朝她袭来,她有点招架不住,松了手,布料弹了回去遮住了力信唇舌的去路,但恰好的,接住了她因为快乐而流出的蜜液。 底裤因此湿透了,力信直起身,用双手勾着底裤的两侧,将它从缪荧身上剥除,然后把它垫在了缪荧的屁股下,接着解起了自己胀了许久的牛仔裤裤头。 缪荧咬着自己的指节,一只手摸上了力信的腿,无声地催促着。 力信动作不慢的放出了贲张的性器,然后从车子的置物箱里摸出了套子,用牙咬开了包装,拿出来套了上去。 双手掌握住缪荧的膝盖,他将她的腿压开了些,这样藏在丘阜间缝隙里潺潺流水的小嘴就露了出来,缪荧的手从他腿上收了回来,摸上他昂扬的性器,用指尖按着先端,把它按进了自己身体里去。 入口被龟头挤开的感觉很明显,是瞬间的饱胀感,缪荧微微皱了眉,但她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只要过了这个感受,接踵而来的,都会是快乐。 力信配合着她的节奏,慢慢的挺腰,让自己一点一点的没入,这需要耐心,也需要自制力,缺少任何一个,他就不会是缪荧最合拍的玩伴。 十二、你非常不乖! 全数没入后,停顿几秒等待,包裹自己的潮湿穴径收紧了下,力信看向缪荧,她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上,以此作为支点,她缓慢地摇动自己的跨,让小穴小幅度的,吞吐着力信的性器。 沉醉在快意中的脸泛着可人的红,和她咬着的指节上的深红甲油呼应,那片红色很快地蔓延,到她全身。 红色很衬她,力信想着,开始配合着缪荧的节奏,在她吞没时挺送,吐出时抽离,缪荧咬着指节的动作变成捂住了嘴。 他们配合的太好了,每一下动作都校准在缪荧穴里最敏感的位置,很快就把小穴捣成了泉眼,蜜液随着性器的进出被挤出,「噗哧噗哧」的水声响在车子里面。 这时,进车后就被缪荧随手弃置的手机响了起来,力信没有停下动作,一边顶弄着缪荧的穴,一边伸手拿了手机,递到缪荧面前。 女孩被颠动的拿不稳手机,有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拿住了,仔细一看,是来自被她抛诸脑后的姊妹的通话,「你停一下」她对力信下了命令,然后滑开萤幕,接通了通话。 「荧荧你怎么不见了?」 「我有事…」 编造的谎言才说出半句,力信便深深的顶了她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瞪他,男人只是带着笑,无声地用口型说「你喜欢的」,然后又是一下。 缪荧艰难的忍耐着继续通话:「总之,先走了,你们玩好了就散吧」 「诶,荧荧老是这样,不管,你下次要陪我久一点」 不知道缪荧困境的姊妹抱怨着,然后突兀的问:「你在哪啊?怎么有些奇怪的声音?」 「你听错了,下次再约,我挂了」缪荧知道她听见的是什么声音,潦草的挂掉电话,将手机丢向力信:「你非常不乖!」 力信接住了手机,将它安然放下后,掐着缪荧的腰把人抱起,女孩变成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那你罚我」他说着将手背在了背后,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缪荧笑了起来,这是每次力信偷偷捉弄她后都会做的自我惩罚,所谓的打不还手。 缪荧没有哪次打过他,她给他的惩罚通常是干脆的抽身,结束游戏,让男人晾着,也不让他自己解决,但今天她想换个方式:「就罚你都不能射」 力信点了点头,是自己犯贱,那也就活该受罚。 缪荧快乐地将双手搭上力信的脖子,把脸埋在男人的耳边,咬他的耳朵,同时摆动着自己,小穴吞吐着男人的器物,毫不容情的惩罚他。 力信微微的皱了眉,他的耳朵算是敏感地带,缪荧太知道他了,这让忍耐变得困难,但这是他活该,不过也不代表要坐以待毙,他虽然背着手,但还是能顶跨冲击身上的娇躯。 不意的突袭让缪荧叫出了声音,再无心咬他耳朵,只能趴在力信的肩头,急急的喘息着被顶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春水。 腰都被顶软了,缪荧才终于被放过了,她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有点颤抖地从力信身上起来,喘着气,她低头去看男人的性器,他还没射,但她不想继续了,总觉得这样被惩罚的好像是自己。 「不玩了,我们回家」 说完她亲自动手,替力信摘了套子,有点暴力的将还硬着的器官关回牛仔裤里面,力信这时的表情有点吃痛了的样子,缪荧这时才有了些解气的快感,顽皮的笑了起来。 十三、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车子驶回缪家大宅,力信下车给缪荧开门,缪荧看了眼男人的裤档,还紧紧的,忍不住捂了嘴角,遮掩自己的得意。 力信也不在意,只是一路把她送进了缪家大宅,看她上了楼梯,才转身离去。 开了门后,他意外地在门外,看见了夹着菸走进的缪研。 「研哥,还没睡呢?」 他问着,缪研没有反应,只是瞟了他一眼,顾自地吸了口菸,才开口:「我的话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力信听出他的不悦,只能维持沉默,不开口辩解。 「罢了,荧荧任性,你又奈何的了她?」 缪研笑着说,然后抖了下烟灰,又吸了口菸,接着对力信道:「我可以降低标准,只要你能确保她安然无事,我就都不追究,做得到吗?」 力信低声地回应:「做得到」 「至于老马地盘的事,我去关心了一下,拳馆里没有CCTV,他们的行为都没有物证,只有你们这些人证,所以暂时处理不了」 难怪龙武有恃无恐,怕是早知道拳馆里没有监控,力信无奈的点了头。 「研哥,龙武的事,要给二当家知道吗?」 缪研撇眼看了他一下,不屑的笑了:「不需要,我会警告龙武的,你呢,就顾好荧荧就好,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便携式菸灰缸,把菸捻熄了,然后抛下一句「回去吧」,就转身消失在缪家大宅的门后。 力信叹了口气,他也不想插手管缪荧之外的事,只是他知道龙武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在白河街,龙武为了让生哥能重用自己,就用过些肮脏的手段,虽然混这行的没人是好种,但多少还是讲义气的,可龙武不是,他为了往上爬,可以对自己人也下狠手。 这种人的存在是个隐忧,力信担心缪研和缪荧一样,被缪老爷子保护得太好,活在泡泡里,不知道人心险恶,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缪研好歹比自己长个几岁,也在帮里有实权,应该不至于会着了道,自己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不再多想,力信走向大车库,骑上自己的重机,离开了缪家大宅。 回到自家,奶奶依旧在客厅勾着毛线,力信和她打了招呼,拉过塑胶凳,在奶奶身边坐下。 老人触摸着他的脸庞,突然问:「有心事?」 力信愣了愣,而后选择了说谎,他跟奶奶说了晚安,把自己关回那间小房间。 夜里,他做了梦,梦见龙武,梦见他在一次械斗后,把揽了主要功劳的人一刀捅死,自己独吞了所有成果,那是他不意撞见的场面,应该连龙武本人都不知道当时有第叁个人在场。 从梦里醒来,力信出了一身汗,看了眼手机,半夜两点多钟,他再睡不着,干脆起床下到一楼。 奶奶去睡了,客厅很空荡,力信转开电视,按了静音,无声地看着新闻画面,直到天明。 十四、一段话,颠倒了所有的黑白 缪荧不上课的日子,大多会睡到中午,所以力信是踩着点到缪家大宅。 只不过,今天力信来的时候,缪荧已经起床,正在化妆。 「今天跟老哥一起去找老爸吃饭」 从镜像里看见力信,缪荧说道。 力信在门边站了片刻,等待缪荧完成妆容。 下楼后,他们直接驱车前往市中心的一幢高层公寓。 那是缪老爷子和情人江绮的住处,缪荧和力信入屋时,缪研已经缪老爷子坐在餐桌上了。 江绮忙进忙出的,给他们准备了很多菜,缪荧坐下后不解的看着显然超出人数的饭菜,问道:「还有谁要来?」 才刚问完,门铃就响了,江绮去开的门。 进来的人是吴叔,还有龙武。 缪老爷子不是太高兴的看着江绮,似乎对江绮事前知道吴叔要来却没有提而感到不满。 吴叔堆了笑脸,对缪老爷子说:「是我拜托小江的」 「什么事情要这么折腾」缪老爷子直白的问,吴叔依旧笑着:「就我手下的龙武,前些天,得罪了荧荧的保镳,阿研知道了不太高兴,我带他来给你们赔个不是」 一段话,颠倒了所有的黑白,力信看了眼缪研,他显然也没有预期到事情会这么发展,表情不是太好看。 但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样的信息,这个龙武比他们想像的,更有手段。 缪老爷子抬了抬眼皮,不是很在意的摆手:「这事情就过了吧,都来吃饭了,就开心的吃」 吴叔堆着笑脸直说是,然后也就了座,然后示意龙武也上桌。 力信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龙武,感到心情复杂,同时也隐约的,对吴叔和江绮之间暗自合谋感到异样。 难道,真如林清说的,德汇要乱了吗? 而龙武则是朝力信笑了笑,他的笑意隐晦的带着嚣张。 力信味同嚼蜡的吃完这顿饭,龙武和不善言辞的他不同,在餐桌上很能说,吴叔和老爷子似乎都被哄的挺开心的。 饭后,江绮收碗筷,吴叔主动去帮忙,缪荧黏着久久见一次的父亲撒娇,餐桌上剩下缪研、力信和龙武。 缪研很快就决定起身加入妹妹和父亲的谈话,吴叔这时扔了两块抹布指使龙武和力信帮忙善后。 擦着桌子,龙武慢慢靠近力信,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耳语说:「我说了,最后都会听我的,顺便告诉你,拳馆现在归我管,欢迎来练拳」 力信微微拧了眉,强迫自己专注在擦桌子上,待桌子擦好,他看见吴叔和江绮在厨房,贴着耳朵说话,而龙武立在桌边,直盯着和父亲说话的缪荧。 他走到龙武面前截断了他的视线,龙武带着讪笑,把手中的抹布扔给他,然后低语:「有劳了,小狗」 十五、龙武的确讨厌 力信不喜欢龙武看缪荧的眼神,他说不明白那是什么眼神,但能直观的,感觉到恶意。 洗完抹布之后,他干脆就在龙武面前杵着,让他的视线再碰不到缪荧半点。 意识到了力信的阻挡,龙武也没收敛,只是凝视的对象,改成了力信。 吴叔和江绮洗完碗,一起端了水果出来,那份教力信在意的怪异感又涌了上来。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过年那次跟缪荧来吃年夜饭时,吴叔也在,但和江绮并不熟络。 在抵达客厅茶几前,那两人分了开来,吴叔找了张沙发坐下,江绮把水果留在茶几上后又回到厨房。 缪老爷子招呼大家吃水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力信看见的一切,这让力信又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用过水果后,缪老爷子说自己累了,便打发大家离开,力信载着缪荧,离开了公寓。 回家的路上,缪荧问起了龙武:「那个龙武,得罪你了?」 力信看着前路,摇了摇头:「不是得罪我,而是我正好干扰了他抢人地盘」 缪荧好奇的眨着眼睛:「怎么回事?」 于是力信把那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缪荧摸了摸下巴,下结论似的说:「那他也挺厉害的,很能颠倒是非」 力信同意,在这点上,龙武显然出众。 「但我讨厌他」缪荧回想龙武看着自己的眼神,嫌弃地说。 这时车子回到了缪家大宅,和缪研的跑车,一前一后。 「我猜老哥也讨厌他」缪荧在力信熄灭引擎时说了,力信觉得这个答案应该是无庸置疑的,方才他有看见缪研不悦的眼神。 下车替缪荧开了门,力信看缪研等在门口,缪荧走了过去,直接找缪研问答案。 「龙武的确讨厌」缪研回应着,替妹妹开了门,然后在她进门后关上门,拦下了力信。 「我看见龙武跟你说话,他说了什么」 「拳馆,他们拿走拳馆了」 缪研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觉得很不痛快,他让人警告了龙武,却没想到龙武搬出吴叔,甚至还成功拿走了拳馆。 「他不把我放在眼里」 缪研咬着牙说,力信沉默地看着他,然后看见门被打开,缪荧朝他招了招手:「怎么不进来?」 他往前迈步,和缪研错身时说:「研哥,你可能要注意他」 缪研还沉浸在不悦中,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再接话。 「还在说那个龙武?」缪荧问他,力信点头:「总觉得他会搞事」 缪荧点头,但她不担心这些,帮里总是会有些乱子发生,但老哥都能搞定,她捏了捏力信的手:「不说他了,你来帮我做作业」 力信点了头,他也不想再提龙武,缪荧不喜欢的话题,他不会重复。 十六、当然,有些私心 在缪荧的房间里,力信充当听报告的教授,陪缪荧演练了期中报告的内容。 缪荧说的内容,力信其实有听没有懂,他只能帮助确认缪荧说出口的符合她给的文本。 「怎么样?」缪荧练习完后问他,力信扬了扬手中的纸本:「一字不差」 缪荧露出了满意的笑,她对这个报告还挺有信心的,拿回纸本,她维持着现在角色扮演,问力信:「那力教授给我打几分啊?」 力信忍俊不住地笑了,缪荧时不时就会玩这样的游戏,他的回应也是信手捻来:「只就报告,我给九十五分,要达到满分,就看缪荧同学接下来的表现」 缪荧把纸本抛开,一屁股坐上力信修长的腿,双手环上力信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问:「这样呢?」 力信摇头:「九十六」 缪荧笑了起来,双手捏上男人的脸,揉了揉:「我的吻居然只值一分,你不要太过分了」 力信抬眼看她,然后指了指自己自己的唇:「位置的问题」 缪荧垂眼睨着他,用手捏了力信的嘴唇:「得寸进尺」 然后松开手,脸凑了近去,在力信被他捏红的唇上印了一吻。 「这样一百分了吗?」 缪荧贴着他的嘴唇问,而力信没有回答,只是进一步的,回吻缪荧的嘴唇。 吮了一下柔软的嘴唇,力信这才带着笑说:「一百分了」 缪荧对着他眨了眨眼,用手指拨弄着他的耳朵,不满地说:「力教授真严格」 力信摆了摆手,他只是配合演出罢了,当然,有些私心,但这些缪荧就不必知道了。 缪荧也不在意,她自顾自地说:「报告准备好了,晚上没事做了」,然后突然灵光一现似的问力信:「你晚上要做什么?」 「我?」力信有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没想到缪荧会对他的行程感兴趣,今天他要去找他的刺青师,给自己的背上的刺青补色,他照实的说了,没想到缪荧像是很感兴趣:「那我跟你一起去」 「会到很晚的,研哥知道又会不高兴」力信背上的刺青面积很大,补色过程至少两叁个钟头,再算上来回时间,缪荧可能又要半夜才到家。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就说我也想刺青,但听说很痛,所以想亲眼看看」缪荧说着从力信身上爬起来,不容拒绝的说:「就这样决定了,然后我要坐你的重机去」 力信看着她脸上势在必行的笑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能无奈地说:「好好好」 十七、那你想守护什么? 缪研被告知后并没有反对,他已经和力信有暗默的共识,只要缪荧安全,他不干涉。 晚餐在缪家解决,吃完饭后,缪荧就去换了身衣服,T恤和牛仔裤,方便骑车。 和力信并肩走到大车库,她掩不住期待地看着男人的重机:「早就想坐坐看了」 力信笑着从车厢给她拿了自己的备用安全帽,仔细地帮她戴上,自己也戴好安全帽后,力信先行跨上车:「扶我肩膀上来」 缪荧照着力信的话,手扶上男人坚实的肩,脚踩上后座踏板,跨了上去。 「抓紧了」力信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接着便催动油门,驶出缪家大宅。 隆隆的引擎声和扑面夜风,都是缪荧没有感受过的新体验,她把手环在男人腰上,整个人贴着他的背,这样感觉就像她在车子里看过的画面。 情人之间紧密地拥抱,不时回头耳语,她感觉自己现在多少能体验上一点了,如果力信是自己真的情人就好了,这点很遗憾,虽然力信是个对自己十分配合的玩伴,但她并不知道在力信心中,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车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一处民宅,力信把重机停进了民宅前的空地,然后带着缪荧进去。 里头坐着个戴线帽的男人,他看到力信时反应懒散地打了招呼,但在力信走进后,缪荧露了脸时,他十分震惊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没说会带人来!」 力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缪荧」 然后转头对缪荧说:「这是帮我刺青的师傅,文泽,脖子上这圈也是他的作品」 一听到自己喜欢的荆棘项圈是眼前这个人的作品,缪荧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分尊敬:「文师傅,我就是想来看看是怎么刺的,打扰了」 文泽摇了摇手:「不打扰,就是没啥好看的,怕你无聊而已」 缪荧笑着回答:「看过才知道,开始吧?」 于是文泽给她搬了把高脚椅放在刺青台旁,而力信则是脱下了上衣,自觉地趴到了刺青台上去。 这是缪荧第一次看力信的背,那上头有从脊柱伸展至两个肩头的翅膀,只有线稿。 「这次就是要给他上阴影」文泽说着戴上了手套,先给力信的皮肤消毒,然后拿除毛刀仔细地刮了一遍,清干净后,拿起刺青枪,开始上色。 「痛吗?」缪荧看着文泽边刺边擦去的血,顿时觉得疼了起来,力信侧着头看她,淡淡地说:「在接受范围内」 「为什么刺翅膀?」缪荧好奇他选图的理由,力信半垂着眼,想起自己决定刺这幅图的瞬间,那是下雨天,他看见邻居家树上的鸟巢,大鸟展翅护住幼雏,守护的羽翼这个意象浮在他的脑中,他如实的转述。 「那你想守护什么?」缪荧接着问,力信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片刻后才开始举例:「有很多,我奶奶啊,我妈,我认识的人…」当然,也有你,只是力信没敢把缪荧列入,他一直很小心的守着自己的心意,怕万一太露骨,会连缪荧的玩伴都当不上。